这所谓金丹关隘,阮慈在筑基时已有所耳闻,只是万万想自己这样快就要考虑其中讲究罢了。此事她还不好和同在金丹中的友朋多谈,正好从王真人处出来后,前来拜望吕黄宁,又得知王真人座下另一弟子纯郎君不日即将出关,两人就便谈起此事,吕黄宁道,“纯师弟便是最后一道关隘迟迟无法圆满,这才耽搁了这么多年,算来金丹圆满已有千年,却依旧无法破境,此次出关,应是下了不功便仁的决,要毕其功于一役,外出圆满关隘,即便攀升上境,否则他的寿元只怕经不起再一次失败了。”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便是大神通者,座下弟子未必都能激全部潜力,只能说洞天真人的弟子至比旁人多些机会而已。按吕黄宁所说,纯郎君已经失败了一次,光闭关疗伤就耗费了近千年的功夫,按金丹一转,延寿五百来算,寿元只怕已是将近,若非王真人赐下延寿丹『药』,为他健旺生机,根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阮慈对纯郎君的关隘不由十分好奇,吕黄宁叹道,“他是气运不佳,这关隘说来十分简单,只需要寻回自己全部血亲,采走血亲中和自己关联的一点果气,令自己在世的果更加纯净,达‘除道以外,皆无杂处’的境界而已,虽说见,但倘若是你,又有何为难?只是他有一脉血亲被带了绝境中,恩师只能为他卜算方位,却不可直接助他完了此事。那绝境四处都是空裂缝,可说是极为凶险,入内后会有何遭遇很难说,纯师弟上次行一半,便被空裂缝割伤,几乎丧失小半片法体,用了数百年才将其补完。此次再去,不知是何结果。”
这完全便是运气太差,阮慈很难想象有机缘拜入上清门王真人门下,且修金丹圆满的修士,气运会如此低,不免问道,“纯师兄的气运是否被旁人褫夺过?若刚入道便是这般的运气,恩师怎会收他入门呢?”
吕黄宁道,“什么人敢褫夺上清弟子的气运——啊,你是说……”
他本体在修持中,虽是化身相见,但智慧颖悟依旧不下平时,已是猜出阮慈的意思,摇头道,“非如此,谢孽时裹挟弟子叛门时,我和纯师弟都在闭关,谢孽无从招揽我们,就有什么招揽不,反而对我们出的戏码。”
王真人时虽然有晋升元婴,但他在玉真天修行,门下弟子一样是受楚真人荫庇,这种拜入高门的弟子,气运果都受师长保护,几乎不会有遭受暗的可能,除非是同脉中人对其出,阮慈有此猜疑不足为奇。吕黄宁道,“纯师弟的气运的确一不高,此他『性』格十分坚毅,恩师收下他便是看重此点。不过料在结婴以前,气运如此走低罢了。”
他端起灵茶饮了一口,又道,“这几年内,若是有缘,师妹可与他一晤,算是为他送行。倘若他此去依旧不能圆满关隘,或许便有再见日了。”
说此处,吕黄宁神『色』不动,似乎是淡然处,又似乎了一分情谊,但阮慈如今已是深知其中讲究,纯师兄若是有这样坚定的道,或许便有再次尝试的勇气,他若死在追寻大道的路途中,求仁得仁,可视为一种圆满。琅嬛周天的修道士,赞赏的是这样有始有终的一生,而非如凡人所想,一味的长生富贵、逍遥自在。便连阮慈自己,如今想法和从前不同,不再是凡人,甚至还要高于一般的修士,自然是看生死,只求圆满。
下点头应诺,“小妹这几年该不会走远,最多门下九国凑凑热闹,探访一番旧友。”
又叹道,“纯师兄为求大道,有始有终,我是很佩服的,但如今想来,若是为了中的理想,宁可将自身道途中断,需要的只会是更坚定的决,真不知那几位师兄师姐,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坚决地叛出师门。”
他们谈论此事,均在王真人感应中,他未出言阻止,其就是默许,吕黄宁容『色』微黯,望了阮慈一眼,见阮慈微微点头,是会意,便叹道,“我不能谅解谢孽,便是此点,虽说时我在闭关,但以我对师弟师妹的了解,应是谢孽知道隐私后,故作无意他们泄漏,而一旦知晓此事,若无大毅力、大造化,该如何踏过碎丹婴的关卡?际上师弟师妹的道途已然断绝,根本就有选择的机会。”
“若是如此,该如何?然换了别的事,那是一定要谢孽寻仇的,但此事关乎周天存亡,且为琅嬛修士气所在,大家的想法都会不同。自身道途已然断绝,那么想要对此事有所贡献,最好的办法,莫过于……”
阮慈领神会,“自然是莫过于襄助万年来最有希望打破周天命运的剑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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