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便想到了在过去窥伺王真人时,他问的那句‘是你吗’,心道,“那时他元婴初成,修为比此时要高,这,这他还是平安归去了,而且……恩师也记此事,那他……岂不是、岂不是早就道我对他……我对他……不对,其实我初次见到恩师时,还是个孩子,对他并没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也是早在见到我之前,便道他要收个弟子,那弟子将会对他有不轨之心……”
但此时的王真人似乎并不此事,仍是道,“不错,不过这识忆并不会立刻浮现,哎,我也不该怎么和你,你就他眼中看着这世界时,看到的是无数重叠的画面,而他便是要从这些画面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途,让那条最理想的时线逐渐固定成真便是了。”
他这形容,其实和阮慈曾经历过的洞天、道祖境界十分似,洞天修士,视野已是极为复杂,由无数维度和片段组成,若是神念不足,光是看一眼都要受伤。阮慈思及此,不禁有些忐忑,因道,“雀儿,你这般修为,还会欢喜旁人么?我若是也修到洞天,不定连我自己那些事儿都理不清,那还有心思顾着旁人呢。”
此时屋内已传出饭香,王真人起身道,“为何不会呢?若是修为高了,便没了七情六欲,那又修什么道呢?越是接近合道,便越是离不开凡人之心,道途再远,也是从凡人走起,内景天地再大,核心之处,也还是那颗凡人之心啊。”
他这么倒也不错,阮慈道,“是了,合道便是用自己的那颗凡人之心,驾驭宇宙大道,若是为了大道反而丢了自己的心,那么身入大道之后,一忽儿也坚持不住,一就会被大道融化,沦为道奴。”
两人走进屋内,饭已蒸熟,阮慈取来碗筷,王真人将饭盆取出,又放入米汤,把野菜烫了进去,加上许细盐,两人晚饭便是如此清苦,但阮慈却吃津津有味,她道,“以前我是凡人时,根本吃不这些凡俗食,现在我做过修士,又回到凡人,反而觉这些山野饮食滋味十分丰富,仿佛蕴藏了三千大道在其中。”
王真人道,“极好,惜便是舌灿莲花,饭后也要你来洗碗。”
此时天『色』已晚,阮慈挂起许多夜明珠照明,这是他们唯独与凡人不同之处,否则还要去换蜡烛。她将锅碗瓢盆搬到院中,蹲擦洗,王真人便在竹凳上仰头赏月,忽地道,“咦,此处星空居然并非虚假,不又映照的是何时月『色』了。”
阮慈闻言,不禁也抬头望去,奇道,“不错,这星星没有夹着道韵微光……我道啦,这里是虚实结合之处,南鄞洲存在的时比本方宇宙更久,这星空便是不从什么时的南鄞洲历史中映照出来的,不准还是旧日宇宙的残照呢。”
她也曾见到不真实星空,但那都是机缘巧合,在琅嬛周天之外,真的其实也并不道该看什么,但仍旧觉新鲜,看个不住,又是奇道,“不对呀,你在此时难道见过真正的星空么,否则又该如何是分辨真伪呢?”
王真人道,“我在天命棋盘中,所见的便是没有丝毫道韵屏障掩映的真实星空,后来便向师父求了一本解星术,从星数运转轨迹之中,推算出不东西,不过终究能见到星空的次数极,只是出于好奇,随意研习。”
他随意伸手指向天际,道,“你瞧,那枚位于一束星光尾部的小小亮星,便是大玉周天的映『射』。他们周天也是历史悠久,如此远古的星图中,便是如此灿烂,见时实力也一定不差,至有百数名洞天修士坐镇。”
这王真人的嘴要比本尊松多了,阮慈和本尊一起洞察过多次星象,也不见他介绍大玉周天的兴致,回回都是看个虚无,一头雾水。如今听王真人这一介绍,心方才燃起兴趣,将那处星域的形状记,在识海中翻找着曾见过那许多星象中是否有对应区域。
她在燕山观星台不收走了多玉简,修士都能过目不忘,只是如今神念有限,要逐一翻找,颇费时辰,不过片刻便有些疲倦,了个呵欠,将厨具捧回厨房去,心中还在思索着那玉简中的星图,终于忆起一张,在那密密麻麻的星团中寻找着大玉周天所在星域,一边将碗盘放好,动作却是极慢,一手伸出,半日才能触到碗橱。
也不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传出清脆的木器坠地声,王真人不由一,起身走入厨房,问道,“才是第一日便掉链子了——”
他面『色』转为肃然,抢前扶起阮慈,拭去她鼻端鲜血,问道,“怎么?神念怎么损耗成这个子,要服些灵『药』?”
阮慈也是没想到,开脉修为过度思索,神念虚耗之后竟会如此眩晕,伏在王真人怀里还是一阵阵恶心,半日才缓了过来,扶额道,“那倒不必了,休息一会就好,恩师,你将那解星术教我罢,难看到真正的星空,我也不想错过这个解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