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这句话是跟沐左说的。/p
宁玉错身过去，多看杜侧妃一眼也没有，径直走进栖凤宫。/p
杜侧妃呜呜喊着，却还是被沐左一剑穿胸而过。/p
沐左拔出剑松手，杜侧妃的尸身软软倒在地上，目光还望着踏入栖凤宫门槛的宁玉。/p
眼底不知是恨是怒还是怨。/p
眼睛最终也没有闭上。/p
沐左杀了杜侧妃之后，便跟上了宁玉。/p
栖凤宫倒是一点没变，和宁玉离开时一模一样。/p
只是空空荡荡的。/p
这里她生活了四年，比在姜宫的时间还要久。/p
可惜，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家。/p
宁玉穿过院庭，踏入主殿，进入内殿。/p
一切如昨。/p
甚至屏风边，还挂着一件几件锦服，是李陌的。/p
宁玉看到，心中也无波动。/p
是，李陌说的没错。她的心中，始终有他。许是在常郡山那次，便有了吧。但也如他所说，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不敌他。/p
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p
想到这个，宁玉不由低眸笑出了声。/p
越笑越大声。/p
似乎这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p
可是，有什么好笑的呢？/p
他们都死了啊……/p
赵平死了，李陌也死了。李陌杀了赵平，她杀了李陌。/p
“王姬？！”沐左握住宁玉的手腕，眼神焦灼担忧：“您别吓臣！”/p
宁玉转头看向他，眼底还有浅浅的笑纹散开。/p
“沐左啊……”宁玉笑，“你说，本宫活的是不是很失败？”/p
“若不是因为本宫，这世道怎会乱到如今这地步？若不是因为本宫，赵平也不会死，李陌如今许还在当自己的靖太子。邵素欣也应该在大燕招摇活着，燕太子也不会做这阶下囚。”/p
“不！王姬，不是您的错！天下分裂五百年，也该到头了！不是有句话说嘛，不破不立，破而后立。”/p
“世道纷乱，群雄逐鹿，只是因为这天下该改头换面了！”/p
宁玉笑，“是啊，天下该改头换面了。”/p
“帝星有二。李陌为一，本宫为二。如今，他已死，便只有本宫了……”/p
“许故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将本宫送上帝位么？”/p
“那本宫，便如他所愿好了。”/p
宁玉眼神渐渐冷冽下来，如山涧松雪一般，让人望而心惊。/p
沐左倒是松了口气。他就怕宁玉钻牛角尖，又像之前那样，忽然昏倒，不省人事。/p
宁玉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也没有多少东西，主要就还是那几只箱子。还有剑啊、弓啊等兵器。/p
沐左将人将装好，等回大姜时，带上便可。/p
……/p
宫里，李皓已经将不听话的臣子剔除干净了。/p
靖王城街道上，依旧没什么人。/p
只有往来巡视的大姜士兵，他们敲着啰喊：“王城戒严，闲杂人等勿要出门，一经发现，杀无赦！”/p
李皓处理了的人，族人不是杀无赦，就是流放。/p
他就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张小几，他朱笔勾勒着纸上的姓名。/p
此刻他手中那根朱笔，与判官的笔无异。/p
一经勾勒，便由无常索命。/p
许念韵在旁边看着他朱笔勾名。/p
他每勾一个，她便念一个，大姜士兵便领命杀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