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义字心中c著一柄剑
第十六章义字心中c著一柄剑
下著毛毛细雨的黑夜,显得y暗的後巷更为潮湿冷清,微雨陷出几处低洼,巷壁满是老旧残破的行迹,锈蚀的钢管前堆了不少垃圾和废纸箱。
象徵冷硬刚强的黑军靴踏过一个小水潭,溅出了些许水花,一名身材高窕、长相过份抢眼出色的金发男生正踩著稳步拐入後巷。
「老大,ice哥在里头。」
说完,原是负责在後巷其中一处入口站岗的红发少年三步并作两步,早金发男生一步走上前通知那名如座高山般矗立在後巷内的高大冷酷男子。
「ice哥,老大到了。」
名为ice的冷酷男子侧面迎上来者,恭敬地唤:「老大。」
嘴嚼著口香糖的金发男子,也没拐弯抹角,劈头就问:「人呢」
ice表情木纳如石雕,托了托下巴,方向是那条筑在巷壁上的铁梯下方。
「就缚在那边。」
金发男子循著方向走去,ice尾随在後。
铁梯下方,有个约莫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半跪在地上,他身上穿的西装有点凌乱,两膝的布料更因浸在地面上其中一处小低洼而濡染成一个大大的湿印,往上一看,只见他一双壮腕被chu绳捆缚在一条生锈的铁枝上,嘴巴被人用牛皮胶纸封著,略为饱满的国字脸上满布水滴,不晓得雨水还是汗水所造成的,只见他神色略显慌张的盯著那两名逐渐走近自己的二人直瞧。
金发男子蹲下来,勾起一方的唇际,一双淡眸注视中年男人的脸,毫不客气的将中年男人眼底下的恐惧尽收眼底。
嘶──毫无预警地,一只白皙的大手探来,chu鲁地撕开了封著中年男人嘴巴的牛皮胶纸。
嘴巴一旦得到释放,中年男人就破口大骂,气焰大到不得了。
「弘天行,你这混小子,竟然敢派人把我抓来,还缚在这里,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阿叔放在眼内!」
闻言,弘天行也没动怒,反而像是发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似的,笑弧迳自加深,颓然抬高长臂,大手一扬,慵懒地下达命令:「来替虎哥松绑,记紧要温柔些。」
两名手下听令上前,解开缚在腕门上的chu绳。
「天行小子,算你识趣,这次的事,阿叔为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松绑後,中年男人略带纹路脸上的紧张情绪消去了一大半,厚掌揉了揉那勒出几条红痕的虎门,开始摆起架子来,一副自以为占尽优势的嘴脸,跩得喷泪。
「哦喔阿叔还真是出奇的深明大义呢。」弘天行侧一侧头,俊容的笑意更浓,傲然而立,一双墨色眼眸睇著那名踩著狼疮脚步往另一边的巷口去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想通过巷口,可是堵在该处的人墙并没散开,继续伫立在原处,手持著铁水管,像尊石像般立在该处,挡著他的去路。
中年男人心中游走过一丝慌乱,转身指著弘天行,发难。
「喂,天行小子,你还不叫你的手下让路!」
弘天行双臂交叠於x前,嘴里嚼著口香糖,笑著冷讽:「敢情是我记x太差吗我记得我只说了松绑而已,何时说过要放你走」
猝不及防地,後方有一名手下穿过并列而站的人墙,两手提著一个半盛满了的铁制方桶子,朝中年男人身上一泼,没有半点颜色的y体溅得中年男人一身湿透。
「干嘛!」
「这是什麽来的……」中年男人不其然地倒退了数步,匆匆睥了那名肇手者一眼,便执起衣服领口用力地嗅了嗅湿布料上所散发出来的浓烈气味。
「是……火水」
这项认知方打入脑际,中年男人表情僵硬的伫立在原地,惊恐的眸光投在矗立在对面看好戏的弘天行。一丝寒意悄悄爬过心底,中年男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为了不让对方得悉自己怯场,他以咆哮来隐藏恐惧。
「天行小子,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寡情的薄唇轻声重复那个教他感兴趣的字眼,俊容上的笑意瞬间抹掉,那向来淡薄不带半点情感的眸光此刻却迸出接近零度的冷光,弘天行慢条斯理地给予应,并自裤袋里掏出打火机,指腹一按,带蓝的橙红光的小火苗跃现,他将点著了的火机挪移到搁在巷壁的一堆垃圾,垃圾一下子被点燃,耀眼的火光映照那冷峻好看的五官,不消半秒,便照常了原是y暗的後巷。
「自然是替逆天清理门户。」
火焰蔓延的速度如斯迅速,看得那名被淋得一身火水的中年男人更是慌张,方正的脸上几乎是同时揉合了慌乱与及愤怒两种情绪。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大手把玩著火机,弘天行迈开傲人的长腿,一步一步的往中年男人走去,中年男人意欲後退,可却深知後无去路,被逼待在原地,作犹如困兽般的无谓挣扎。
「天行小子,你冷静些……」
「哦」
「你要知道,要是你动了我一g汗毛,就得背上欺师灭祖的罪名──」
空出来的大手探来,弘天行一把揪住中年男人x前的衣衫,拉近自己,深沉如子夜般的瞳眸半眯著,他冷硬地说,每一字一句如冰块一一丢到中年男人的头上去。
「不晓得是谁勾结外人,密谋吞并逆天」
说话时,拇指一按一放,打火机上的火苗时而冒出、时而熄灭,离那张惊慌的方脸上只有一寸半的距离,吓得中年男人胆战心惊,连动作都不敢太大,就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像方才那堆垃圾一样被点燃。
「天行小子,有事可以慢慢说,火机挪开些少才好说话呀……」
「哦喔」冒著一束小火光的打火机凑近了半寸,弘天行微偏过头,眼一眯,他续言,又是那种挟带著挑衅意味的慢条斯理口吻。「那你即是说现在不好说话吗」
喉结上下滚动,中年男人咽下了几口紧张的唾y,嗓音带颤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哦」弘天行剑眉一挑,勾唇冷笑,极具威胁x的打火机挪开了些少。
「那你是什麽意思说来给我听听……」
眼看危险物远离了自己几分,中年男人吞了几口紧张的唾y,忙怯声道:「天行小子,我看你是误信某些立心不良的人的话,误会了什麽吧……」
「误会」
「误会嘛……」弘天行装作一副很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修长的五指抓过ice递来的墨录色的威士忌酒瓶,他握著瓶颈,用力上下移动。
「世上哪有这麽多误会!」
啵的一声,瓶塞因猛力的摇晃而弹飞出去,冒著白泡的酒y顿时喷洒而出,喷得中年男人满脸皆是,连头发都无一幸免。
「这样你的气就消了吧」中年男人露出谄媚的笑容,卑躬屈膝地问。
y狠抹上一双野兽般的黑眼,弘天行反手握过酒瓶的瓶颈,长臂一挥,就将空无酒物的酒瓶朝中年男人的脑袋敲下去,清脆的玻璃破裂声一落,中年男人顿时被打得头晕目眩,外加头破血流。
下一个瞬间,一记重拳揍落在中年男人的腹上去,受到重击的中年男人马上口喷鲜血,触目的血都溅到弘天行的身上,玷污他身上穿的黑皮革。厌恶的情绪爬上俊容,弘天行脚跟半旋,曲膝一踢,在相同的位置补上一记侧踢,狠狠把中年男人踢翻到石地上。
黑色厚底的军靴往跌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踏前一步,弘天行俯视那名动弹不得的狼狈男人。
「呐……天行小子你硬是要吭我,我自然能承受得起,但你要动我,得先问过冯爷──」
如黑夜融为一体的瞳眸冷睨著那张血水与汗水交融的方脸,残酷的拇指用力地按下打火机顶端的小按钮,泛著蓝芒的橙红的一小束火焰跃出,稍稍使劲,用作开关的按钮没入火机身上,即使他松开了指,按钮还是没弹回原处,美丽的火焰依然在湿冷的空气中诡异地舞动著。
「我相信冯爷会很高兴我替他清理门户。」
火光映在黑色眸心上,持著打火机的五指一松,打火机落在中年男人背上的衣料,然後,彷佛碰触了易燃物那般,火一下子烧起上来,止也止不住。
看著那名企图弄熄迅速蔓延火种,但奈何却因为身受重创而有心无力,只能哀叫著、作出最後挣扎,然後最後落得被熊熊烈火焚烧下场的男人,弘天行只是冷眼旁观,无动於衷,毅然转身离去。
「这会不会太过了」尾随在後的ice问,语气平淡得不见半分起伏,像是在谈论空气的好坏那般。「好歹他也是叔辈级人物……这样做,那班叔父们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不赶尽杀绝,最终害到的不只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回答的男x嗓音极为清冷。
「……这不太像老大一向的作风。」
「阿ice,你当初为什麽一定要跟我」
料想不到对方突然转话题,ice顿了下,才回答对方出奇不尔地丢来的提问:「我欣赏老大过人的身手,而且为人很讲义气,凡事点到即止,恰到好处。」
「是吗」空洞的眼光瞟向远方某一点,弘天行默然了片刻,才再度开腔:「若果我说我这一套是错的,你还会跟著我吗」
「下」
「没什麽了,要他们解散吧。」
「是的。」ice转首,做了个手势,原是站岗的手下们开始逐一离开。
「对了,找到那个女人了没」
「出了些许小意外,结果跟甩了,另外,对方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不过新的藏匿地点,我已经有点头绪,明天会去确定一下。」
「依我看,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反正对方都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乾脆多带几个兄弟以防万一。」
「是的。」ice颔首称是,可是下一秒就开口提出另一项提议。「不过,老大,反正都是自己人,直接找米哥要人比较好吧我怕再这样下去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沈吟了下,弘天行才回话,不过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似乎无意透露太多。
「我太清楚他的x格了,他绝对不会把人交出来。」
「总之,你依照我的意思去办就行了。」
二人并肩而行,不一会,又有人说话了,不过这回主动发言的是跟在後头的ice。
「老大。」
「嗯」弘天行虚应,声音带点慵懒意味,俊容上隐隐浮现出些许倦意。
「险些忘了跟你说,冯爷想见你。」
「何时」
「明早七时。」说毕,ice垂眸望了望腕间的手表,连忙作出修正:「不,应该说是今天早上七时。」
接著,ice听见一声很响亮的抽气声。
不用看,ice也晓得声音的主人是谁。「太早了吧其实我也觉得太早了。」
弘天行转身,一只大手搭著ice的膊头,俊脸暗了一大半,话说得很无力。
「这些话甭用说,大家心照不宣不就好了」
「没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一向早起。」
「这倒也是。」光想到可以用来休息的时间所馀无几,弘天行应得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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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清脆有力的敲门声一响,一把洪亮的老人嗓音便自门後传来。
「请进。」
一名穿著深黑色长衬衫、紧身牛仔裤的金发男生推门内进,见著室内那名老态龙锺正在埋首沏茶的胖老人,便恭敬地道:「冯爷。」
胖老人并没抬头,只是满布皱纹的厚掌一摊,朝对方作了个请坐的手势。「随便坐。」
金发男生也不客气的,一把拉过中间的电脑椅子就直接坐下。
将陶瓷茶壶里的茶倒进面前三只同色的矮杯达至半满後,胖老人微抬头,j锐的眼瞥了金发男生冷峻的脸一眼,便用那閒话家常的口吻问道:「天行小子,面色不太好呢,昨天很晚睡」
没想到会被问及这类问题,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显著的错愕。
「不,很早就睡了。」
彷如闻出个中含义,胖老人和善的脸上扬起可亲的笑容,苦口婆心道:「年轻人,命不是这样玩的。」
「冯爷──」弘天行正想询问对方邀他到来的原因,可问话还没有机会在嘴中成形,便被对方打断。
「天行小子,别这麽x急,做人要有点耐x。」
被胖老人教训了,弘天行也不恼,只是脸上隐约流露出些少不耐烦的情绪。「是的。」
胖老人慢条斯理地执起桃木制桌面上其中一只矮杯,啜饮了一小口热茶,才徐缓地道:「我知道你铲除了阿虎这个破坏帮会和谐的背叛者,做得非常好,我很高兴。」
「冯爷过奖了,这是我的份内事。」弘天行回话,言词恭敬,可口吻却淡薄得很,跟背诵台词没啥分别。
尔後是片刻的静默,嬝嬝轻烟自茶面挥发出去,胖老人迟缓地?了口热茶,他的动作极之缓慢,缓慢到彷佛连时间都迟缓起来。
「天行小子,我知道你这两年找人找得很凶,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对你来说的确是一大打击……」
闻言,冷峻的俊容上不见一丝情緖起伏,只是一抹冷芒却在眸心掠过,彷佛意识到灵魂之窗泄漏了一些不该泄漏的情绪,弘天行眼睫半垂,企图掩去躲藏於眸心里的最真实情绪。
注视了弘天行面上的表情一眼,胖老人语重心长地道:「不过,生气归生气,切记必要时要沉得住气,千万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呀……」
话尾稍顿,胖老人放下矮杯,双手合十,置放在桌面上。
「知道吗天行小子。」
弘天行连想都不用就答。「我知道。」
却得不到问话者的同意。「你不知道。」
毫无预警地,胖老人丢给他另一个问题。
「知道一个帮派最重要的是什麽」
弘天行并没答腔,只是静待下文。
而胖老人也不负他所望,在下一秒公布答案。
「就是和气生财。」
弘天行知道对方还没把话说完,故此依然不加c意见,只是担当一名听话的好学生角色。
「故此逆天不可以由一个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帮里和谐的人做掌舵人──」
弘天行了解到胖老人话中的隐喻,不过他选择不哼半句声,继续被胖老人训话。「不过天行小子,现在的你还未能坐这个位子,你想坐这个位子,我可以联合其他叔父挺你,不过你得替我办妥一件事。」
「谢过冯爷厚爱,不过我对掌舵人的位置不感兴趣。」说毕,还站起来准备离去。
「天行小子,别拒绝得这麽快……」
听毕,他也没再继续走,待在原处。
胖老人晃了晃头,感慨万千的重重叹了口气:「你这个小子确实是个怪胎呀,试问有哪个混黑的不想上位」
「就当我这个老人家怕了你,要是你能够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除了可以得到掌舵人这个位置之外,连你要找的那个女人,我都可以送给你,怎麽样,天行小子,我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吧」
弘天行没回答对方提问,只是反过来问他感兴趣的事宜。
「冯爷知道她在哪吗」
闻言,胖老人呵呵大笑,原是详和的脸上更是详和,像尊笑佛一样。「虽然我这几年都不多理帮会事务,也少出门了,不过外边发生了什麽事,我全都知道,包括你跟米小子的事,米小子要神不知、鬼不觉藏人,而天行小子你又要神不知、鬼不觉捉人不是不行,不过要瞒过我遍布各地的线眼就不可能呐。」
几乎是不用经过思考的,弘天行赶在下一刻就不亢不卑地道:「冯爷请说。」
「天行小子,你果然是一个怪胎。」胖老人又忍不住晃晃首,重复他观察後所得的结论。「不过我喜欢。」
弘天行没反驳胖老人的话,只是驻足原处,等胖老人入正题。
「我刚才说过,帮会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故此逆天不可以有一些破坏帮里和谐的人存在。」
细长的黑眼微眯,弘天行疑惑的开口:「冯爷的意思是……」
胖老人笑得眉弯眼弯,口吻像是谈论天气好坏似的。
「我想你替我铲除米小子。」
同样是不用经过思考的,弘天行马上回绝。
「冯爷,很抱歉,我想我帮不到你,我有事先走,再见。」
话毕,弘天行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
这回,胖老人没阻止他离开,只是看著他逐渐离去的身影,用不算大但对方一定听得见的声浪丢出另一个问题。
「天行小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义」
闻言,弘天行刹停了脚步,修长劲瘦的两腿立在原地。
见状,胖老人又摇头,果然是个傻小子。
弘天行猛然回过身,望著胖老人的眼睛,坚定地道。「我知道。」
不晓得是故意唱反调,抑或是别有用意,胖老人笃定地道:「你不知道。」
弘天行也没拗,还是辩驳什麽来著,只是用那形似神不似的虚心受教调调,把球丢给对方。
「冯爷,请指教。」
胖老人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始进行说教了。
「知不知道义字拆开是两个字,上面是羔羊的羔字,下面是我字。所谓的义字就是指将一把剑一下子c入心脏去。」
沈思了下,弘天行沉静地道:「这个说法,我听过。」
胖老人又摇摇首叹息。
「但是事实上你不懂。所谓的义是单向的,你将剑c入心里,不代表别人也会跟你作相同的事。」
弘天行不发一言,只是俊脸上游走过一丝不悦。
「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再跟你讲义气。」话尾一顿,胖老人才娓娓道来:「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自己。」
弘天行仍然默不作声,面带不悦。
「你不肯认清这一点,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胖老人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
「你自己再想清楚,那个人值不值得你在心上c著剑,答案其实呼之欲出,对不」
直到这时,弘天行才大开金口,他言词恭敬,可言语间所表现出来的颜神却不存一丝恭敬。
「冯爷,你的话,天行会铭记在心。」
胖老人敛起圆脸上的慈祥笑容,严肃地对弘天行说:「我不是要你记在心里,而是要你去实践。」
弘天行没答允,只是结束对话。
「再见,冯爷。」
搁完话後,转身就走。
大手方握上门把,胖老人洪亮的嗓音再度灌入耳中。
「天行小子,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定是忠言逆耳……」
劝言他一概充耳不闻,扭开门把,桃木制大门半开,他去意已决。
「不过,其实不用我说,你都应该清楚知道……」
胖老人忍不住向前那个背著自己的高大身影惋叹。
「你心里那柄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c不稳了。」
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
「乾脆把剑拔出来,不然最终只会逼死你自己。」
「再见,冯爷。」
话尾还没落入空气之中,弘天行就走出房间,然後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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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边际的黑暗尽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声响,他循声跑去,声音愈加清晰,也愈来愈急促,接著他赫然发现声音是来自他身上的。
那是他的心跳声。
剧烈的痛楚游遍全身四肢百骸,如火烫般的高温焚烧著他的臂、他的腿、他的x,还有他的背,他感觉到他全身的肌r在叫嚣著,也感觉到他的血y在沸腾著,可後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断提醒他就算再痛也要继续走,但他走不上多远,一股力度袭向小腿,拉痛了腿上的刀伤,逼得他跪倒在地,想马上爬起来,数股压力分别自後背、两膊袭来,把他往矮身的石长椅上压去,教他动弹不得。
空气忽地变得稀薄起来,他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在,只知他被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的。
急促的脚步声早已没却了,取而代之的是讨人厌的声音。
「弘天行,你这次死定了,只是带了几个人来就想收我暴龙的皮」
一股蛮力扑上後脑,砰的一声,他被逼顺著那股力度一头撞向石椅。
过份鲜明的痛侵蚀他的感官,伴随而至是无力的昏厥感,他强逼自己保持清醒,醒著感受温热的暖流自额际滑下,感受血y流出体外,不晓得是失血过多还是什麽,痛感转眼即逝,他唯能感觉到就只有无垠的倦意和湿意,他g本数不出全身上下有哪一处不被自己的血水所沾湿。
「简直就是不知量力,之前还敢恃著有那个什麽叫阿强的在背後撑腰就这麽嚣张嘛──我跟你说我这里有一百几十人──今天我就要当著我班兄弟面前打残你张狗嘴,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看你以後还嚣不嚣张得起!」
头顶不断传来对方挑衅的声音,他无须看也晓得那人的嘴脸有多嚣张。
他一时气不过,即使处於劣势,还是出言反驳,誓要在口头上扳回一城。「,暴龙你这弱就只会玩叠马──」
话尾还没落入空气中,压著他头的手抓住他的发,把他拉离椅面,可不消半秒,头再度击中坚硬的表面,痛得他不住闷哼一声。
「弘天行你这人果真可笑,这个年头出来混,不玩叠马的,难道跟你玩单挑呀」
昏厥感再度袭向他,他脑中一片混沌,眼皮沉重非常,在思绪快将被拖进黑暗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他想看看发生什麽事,可脑袋却遭到压制,视线范围有限,不过很快骚动没了,取而代之是一把熟悉不过的男x嗓音。
「暴龙,废话少说,我现在就要你放人!」
他奋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可视野却不知受到汗水还是血水的阻碍,周遭的画面变得朦胧起来,只能隐约瞧见带头的人顶著一头红发。
「米小子,你多带十来人就想把这家伙救出去,未免太过不知量力了吧」
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别再要我重复,我叫你放人,立即放人呀──」
「米小子,你算是哪g葱凭什麽你说放人,我就得放人呀!」
「好,你硬是要玩斗人多嘛──我现下就有三百多名兄弟在外头,你不放人不是不行,不过我就不知我那班兄弟到时会不会放你走就是啦──」
「三百多人,你骗谁呀!你当我暴龙是白痴呀!」
「我有没有在骗你,问问你的手下就马上一清二楚!」
然後,他听见有人跑了过来,跟後方的人窃窃私语。
「老大,外边还有三百多人……」
然後,後方的人气焰不再,并松开了压制他的手。
「米小子,你好样的!弘天行,今天算你走运了──我们走──」
然後,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不见踪影,一只手伸来托住了他的腋下,把他扶起来。
「怎样呀,能走路吗」
「应该可以吧──」可才站著没多久,他脚下虚软,整个人直往前仆去,要不是对方托著他,恐怕他早已摔回地上去。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时候还学人逞什麽强」没好气的声音自耳际传来,他正想回嘴之际,一阵天旋地转,他已被打横抱起来,还要是公主式的那种抱法。
他并没回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浑身泛力,并且累得要命,既然有人愿意代步,他自然厚颜得起,乾脆阖上累极的双目,全身放松瘫软在对方的怀抱里。
「倒是你……」他想像平时一样说话,可声音却卡在喉间,他得花上很多气力才能成功把话顺便说出,可出来的嗓音却见鬼的气若柔丝。「方才不是叫你先走……你跑回来干麽」
「我不会丢下你的──就算叠马不成,只有我一人,我同样会杀进来救你出去──大不了就死在一块──」
闻言,他嗤笑出声,可身体却选在这时不合作的乾咳起来,他乾咳了一会,才把原本想说的话道出。「咳……真r麻,听到我有点心寒……」
「你这死小子,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回,他没加c自身意见,只是聆听著对方继续发表伟论。
「总言之,做兄弟的有今生无来世,强哥也说过拜过关二哥的都是好兄弟,我就一定会撑你撑到底──」
他又忍俊不住笑了,缓下急促的呼吸,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这样说,小心我会爱上你……」
然後,一如他所料,对方又很不小心的认真看待他的戏言。
「天行,你只是说笑吧我只喜欢女人的──」
虚弱地牵起了一方的唇,他没好气的道:「我怎看也不像是个gay的吧……」
「喂,事先声明,我可没那种喜欢跟男人搞的怪癖──」
不曾料想过对方会有这麽有趣的回应,他又忍不住逗对方。「听起来很有趣,我觉得可以不妨一试……」
接著,一如他所料,略带威胁x的言论马上丢到他的头上去。
「死小子,你真是很欠揍,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地上去──」
连想都不用,他就答:「不信。」
回应他的是一声惋叹。
「我真是服了你,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情开玩笑。」
忽的,蜂拥的倦意铺天盖地的扑向他,他把头挨在x怀,让脑袋放空。
「说起来,你够不够力的」
「废话,你当我是混的。」
「你的确是混的。」
「……」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耳中。
「我切,二百磅的沙包我也扛过,你觉得自己比沙包还要重吗」
「那我先睡一下好了。」
「快睡啦,回去後我再叫醒你好了。」
催促的声音过後,思绪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要好,在五年前,就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前。
犹记得,他们是在同一天认识那个女人。
「各位大哥好啊,我是maggie。」
就在某间夜店里。
「老大。」耳边传来的唤叫声,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弘天行缓缓张开眼眸,望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的手下。「怎麽了」
「冯爷派人来了。」ice不卑不亢地汇报。
墨黑的瞳仁半眯,修长的食指一曲,弘天行轻啃了一下曲起的关节位置,问:「他派人来这干麽」
「是来传话,还有送礼……」ice顿了下,才补充:「冯爷的人说冯爷有份大礼要送你……」
「大礼……」弘天行呢喃地重复一个他颇感兴趣的字眼。
该不会是……
这时,脑中回想起数日前冯爷曾跟他说过的一番话。
「就当我这个老人家怕了你,要是你能够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除了可以得到掌舵人这个位置之外,连你要找的那个女人,我都可以送给你,怎麽样,天行小子,我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吧」
应该不会吧……
懒作猜想,弘天行乾脆单刀直入。「那是什麽」
「那人说这份礼物,要是你见到的话一定会想要,只要你出去收礼物就会知道。」
弘天行沉吟了下,才挪动高大的身躯,离开背後那张舒适的大班椅。
理应热闹非常的酒吧因为恰巧来到休场时间的关系,宽阔的舞池中央只有一个人,一个骤眼看来不论年龄与身形都跟他们不分上下的黑发男生,黑发男生长相不俗,五g俊美邪佞,脚下踩著抢眼的银色环扣短靴子,左靴子下横躺了一个将近人般高的麻袋,袋子是涨的,袋口被人束起了。
黑发男生发现了他的到来,便开始尽其职责传话:「我是耿少,今次到访是代冯爷传话的,冯爷说你解决了阿虎,算是卖了个人情给冯爷,这是冯爷托我带来的……」那口吻平淡没起伏,不存一丝个人情感,当真单纯地在复述传话者的话,活脱脱是一个会行会走会动的人r录音器。
话说到一半,耿少弯身拉过麻袋的袋口,只消三两下手势便把用来束起袋口的chu绳解开,大手执起袋口边往下一拉,露出一个年轻男x的上半身,该位男x双目紧闭,而且一动不动的,不醒人事似的。
那名男生的长相不是普通的眼熟。
耿少偏向柔美的脸上多了分不悦,他好不客气的用那高高在上的口吻「拜托」弘天行身旁的ice──
「麻烦你借一桶冰水来。」
弘天行没说什麽,颓然扬臂,无声要ice遵循耿少的要求去办。
不消一会,ice便捧著一个载了一半冰一半水的冰桶递给耿少,耿少五指握过冰桶的一边,毫不犹豫地朝躺在麻袋里的人一泼,那名昏迷不醒的男x才幽幽转醒。
「生的。」像是担心对方不相信自己似的,耿少连忙补充一句,然後接续他的公式化言论。
「还有,冯爷说这个人任凭你处置,你喜欢怎玩就怎玩,即使玩死了也不用向他老人家交代──总之慢慢玩。」
弘天行挑了下眉,回话:「代我多谢冯爷。」
「这是理然的,另外,冯爷想知道那件事你考虑清楚了没」
弘天行也没多作细想,只是四两拨千斤。「麻烦你代为转达,晚些我会给冯爷给一个交代。」
耿少木无表情地说,嗓音极度清冷,跟机械人无异。
「无须谢,这是我的份内事,再见。」说完,耿少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微眯的黑眼审视了藏在麻袋里的人好半晌,弘天行颐指气使,原是待在一旁等候差遣的两名手下连忙上前将藏在麻袋里的男生拉出来,然分别托著男生的腋下,架起,带到弘天行的脚尖前放下。
猝不及防地,一只大手破空而至,掐住男生的两颊,强行托起,强逼男生望著他的眼睛。
原是仍处於半醒半睡中的男生这下才如梦初醒,他虹膜扩张,浑身打颤,外加冷汗直冒,像是受到高度惊吓似的,只差没吓到屁滚尿流。
「行、行哥……」
随著彼此距离的拉近,弘天行总算看清楚男生的面貌,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细长的眼眸眯了眯,弘天行轻启薄抿的唇,淡薄地逸出一句客套话。
「很久没见了。」
明明只是一句不具别的含义的客套话,可男生却吓到口齿不清,连说句话都说不好,彷佛舌头打了结似的。「很、很久没见了……」
飞扬的眉一挑,弘天行偏著首,嘲弄般勾起一边的唇,调侃:「你不是跑路去泰国吗怎麽又跑回来」
「这、这……」男生当埸无语,唇颤抖抖了个两三回都这不出个下文来。
「怎麽抖得厉害呀我有这麽可怕麽」
「不、不……」男生战战兢兢地应话,声如蚊蚋,要不是他耳尖,他都听不见男生嘴里在念什麽来著。
「抖成这样……」话尾曳长,弘天行徐缓地问,口吻如平日无异,可却添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听得对方频频打寒颤。「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麽」
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男生睁著一双镶满惶恐的眼睛,颤颤巍巍地回答:「我、我……当然不敢……」
俨如听见了天大笑话那般,菱唇上的笑弧遽深,弘天行戏谑的反问:「你不敢」
「是啊……」
闻言,弘天行装佯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大幅度的点了点头,俊脸上还是挂著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深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男生再三表示自己没这个胆子,欲盖弥彰意味十足。「真是的……行哥──」
突然,男生感到衣领一紧,一股强劲的力度硬把他向前拉去,那张过份接近的扑克脸,吓得他的心脏几乎要奔出x口。
「行、行哥」男生牙关打颤,额际不断流下那不晓得是冷汗,抑或是方才被泼的冰水。
「你不敢」
俊容上的笑容早已敛去,遗下的就只有冷峻如尊蜡像的脸,与及接近绝对零度的冰冷眸光。
「听说你玩我的女人玩得挺爽不是吗」
话尾方没入空气之中,弘天行蛮劲一使,把男生狠狠一甩,男生重心不稳,往左边趴去,赶忙爬起来,迎接男生的竟是一记俐落的横扫,头颅马上被击中,撞出巨大的声响,男生应声跌趴在地,来了个五体投地。
踏地有声的军靴缓步而至,弘天行蹲在地上,有力的五指一把扯过男生的头皮,y狠的黑瞳欣赏著出现在男生脸上的痛苦表情。
「怎麽不说话,嗯」
强忍著头顶上的疼痛,男生紧张的猛吸气,说话断断续续、一喘一喘的,登时得了哮喘似的。
「行哥,那时米哥说已经跟你说好了不会再追究……那次的事我、我也不想的,是嫂子她做主动的啦,呃,我是一时受不住诱惑才会对嫂子她出手……我也是情非得已的……」
「哦,是这样吗」弘天行状似意会般点点头,松开萦满了发丝的指掌,转而拍了拍男生的左颊。「那可真委屈了你呢……」
「……」
言毕,弘天行在男生惊诧的眸光下傲然而立。
「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在男生还在呆呆的没搞清楚状况之际,一条修长的腿已抬起,他迅速旋身,劲瘦的长腿划破空气,冷咧的黑眸一眯,结实的大腿一运劲,冷硬的靴身表面就直接扫向男生的脸上去,再一次把男生击趴,可这回他并没收回腿,发了狂似的猛朝对方的小腹踹去,每一踹都劲度十足,痛得男生刷白了一张脸,口喷鲜血。
也不晓得踹了多久,总之就在男生奄奄一息,一副频死状时,弘天行才肯收手,可镶在眸心里的怒气不见有消去了多少。
「架起他,拿家伙来。」
此命令一下,两名手下匆忙上前来,把横陈在他前方的人托起,移到那张设置在酒吧角落处的桌球桌面上,几道力度袭来,把他压向桌面去,经过一轮残暴的对待後,男生嘴唇泛紫、四肢虚软,在无力反抗之下,他唯能做到的就只有顺著後方的力度趴伏在桌上,像只待宰的兔子一样抖著静待被宰割的那一刻到来。
「行哥,家伙来了。」ice将平放了一把铁黑色长刀的托盘呈上,弘天行二话不说就反手执过黑刀,大步流星的往男生身处的地方走去。
在朦胧间瞥见弘天行手持利器走来,男生届时吓得哇哇大叫,死命反抗,拼了命也要身上的箝制。可他的挣扎不见一丝成效,只是令两膊所承受的压力加剧,他被压迫到几乎整张脸紧紧贴著桌面。
「行哥,我认了,是我不好,是我无耻──但我不是有心碰嫂子──是maggie姐要我这样做的──」
认错的声音,弘天行一概充耳不闻,他凝著一张脸,擒过男生的手,扯直其手臂,压制著,冷厉的盯著那只因死命挣扎而青筋突出的手背,他毅然举臂,黑刀以刀尖朝下之势指向的腕门。
「按著他。」
凉薄的嗓音一响,手下们更用力施压,全面封杀男生那仅存的一点活动能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男生尖叫出声,是接近歇斯底里的那种。
「行哥,我知错了,我不敢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弘天行猛然刹停动作,可刀仍悬在半空胁迫著,而他也没挪开那犹如刽子手的y狠眸光,只是轻启薄抿的唇,淡问:「要我怎饶你啊」
「行哥,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弘天行姿势不变,淡薄地开腔:「ice,告诉他需接受什麽刑罚。」
被突然点名了,ice也不惊讶,只是公式化地道:「『勾二嫂』的不义之人,要接受『三刀六眼』之刑。」
极级恐惧感如大军压境,压得男生几乎窒息,一张汗湿的脸由白转青,乾涸的唇颤了个两三回,才能勉强溢出声音来。「三、三刀……」
森冷的黑眼斜睨著男生恐惧的眼睛,弘天行再度开腔,用那云淡风轻的语调道:「捱我三刀,我怕你会撑不住啊……」
男生害怕到眼花乱转,口齿不清。「行、行哥……」
「不过念在你曾经跟随我,这次我就放你。」
此话一出,男生如获大赦,不停道谢:「谢谢行哥、谢谢行哥──」要不是被人制服的话,说不定还会跪拜磕头感谢不杀之恩。
一抹诡异的笑攀上菱唇,弘天行收紧了那只抵压男生手臂的手,他刻意压低声浪问,那像是谈论天气好坏的口吻有著某种笔墨无法形容的诡谲。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用哪一只手玩她」
「行、行哥……为、为什麽突然问这个──」问话方出口,男生马上察觉到不妥之处,才在不久前消除的恐惧去而复返,他连忙求饶:「行、行哥,饶命呀──」
「是左手抑或是右手」弘天行喃喃地问,而吊在冷空气之中的黑刀也随著他的猜想移动,由左边的手背挪移到右边的,再回到原处,最後凝在半空之中,作有形的威胁。「还是两只手」
「行、行哥──」
「依我看,两只都有用到吧──」话语一落,手起刀落,y狠的锐光在瞳仁一掠,锋利的刀面就在男生的手腕上狠狠一刮,划出一度极深的血痕。
痛得男生惨叫一声,弘天行置若罔闻,冷脸上仍是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像台机器一样冷漠地执行动作,一把抓过男生另外一只手臂,用相同的方法,在相同的地方一抹,俐落地切断对方的手筋。
哀号的声音再度响起。
「行、行哥,你刚才曾说会放我的……」
「我是说会放你,不过没说现在,再讲……」幽深的黑眼微眯,弘天行慢条斯理地说著话,单手托起男生的脸,冷声道:「我可没说饶过你。」
不晓得是震慑於那深沉的眸光,还是身处在充斥著一片白色恐怖的地方,男生浑身乱颤,牙齿抖得厉害,险些咬到自个儿的舌头。「行、行哥……」
沉默无言的对望持续了不一会,低沉且y森的嗓音幽幽响起,那声音带著一丝不显著的杀意,教人不寒而栗。
「听说你向其他人自诩口技有多好……」
男生暗地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开口求饶,可话儿却在触及那深沉的眸光时卡在喉间,无法成音。
「还到处炫耀让她爽到不行嘛……」
那柄还在咫尺处的黑刀教男生胆战心惊,害他脑袋白了一片,不过不晓得是出於生物求生本能,抑或是本x如此,男生慌张的把临时编好的台词全盘托出。「这……行哥,这绝对是一场误会──你千万别听信其他人的话,他们一定是有心诬蔑我!」
弘天行嗤笑一声,极之缓慢地逸出两只他颇在意的字。「误会」
啪的一声,玷上了脏血的黑刀c进桌球桌面,将近三分之一的刀身没入桌面,由此可见持刀者力度之大。
「说得真好……」弘天行再度开腔,口吻平淡,彷佛方才那疯狂之举并不是他作的。「误会,好一句误会啊……」
随著他曳长音节,菱唇上仅存的笑意也在短短一息间全数抹杀掉,半点不剩。
然後,顶著一张冷脸的他,冷著眼盯著男生,张开那两片菲薄的唇,溢出残忍且不人道的命令。
「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
然後,有人欣然接令,并把没入桌面的黑刀拔出。
「是的,老大。」
然後,有人求饶,歇斯底里的。
「行哥,饶命呀──」
很快的,滋扰的求饶声音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啊──」
鲜红的血溅了出来,替桌面的其中一端染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豔丽色彩。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s灯漫s下来,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子夜般的黑瞳熠熠生辉,粼粼的波光流转间,隐隐透出接近疯狂的残暴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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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我只想做你的公主
第十七章我只想做你的公主
缕缕的晨光自窗棂透入室内,洒落在躺卧在黑绸大床上的人儿身上,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抚过她的眼脸,动作缓慢轻柔、若有似无的,描绘著她的五官,那温柔的举措唤醒了她,如羽扇般的黑睫颤了颤,她缓缓地睁开眼眸,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和煦的金光,还有……
*
「已经两星期了……」季小菱双手捧著脑袋瓜子,非常夸张的叹了口气。
而坐在她旁边的高大帅哥也非常配合地轻「嗯」了一声和应,可那声「嗯」音节听在女方耳内却是敷衍成份居多。
乌溜溜的眼珠儿溜到眼梢,季小菱眯著眼瞟向承天傲,试探地开腔:「你表弟的人究竟跑到哪里去」
对方马上作出回应,给她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答覆。
「天晓得。」
「嗯…………」眼珠儿溜到另一边去,季小菱没好气地道:「连表弟在哪里也不知道,你这个表哥是怎样当的」
「他要是有心不让人找到,就不会被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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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眸,映入眼帘的除了和暖的日光,还有……
回盪於一室的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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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黑澄澄的眼儿溜回原处,瞥向自家男友那张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来都很冷的冷面上。「他都不用回家吗」
「他已经有五、六年没回家。」
基於太过震惊的缘故,季小菱惊叫出声。「什麽!」
「小玫之前说他是住别墅的……」
男方也没搞神秘,马上解答女方的疑惑。
「那只不过是他家里其中一橦物业。」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教女方瞠目结舌。
「下……他是有钱哥儿来的」
「都可以这样说。」承天傲也无意透露太多,只是云淡风轻地略过。
「完全看不出来……」像只泡鱼似的鼓起了两腮,季小菱喃喃自语:「果然人不可以貌相……」
试问有谁会想到会有富家子弟会閒来没事跑去混黑……
「那……」粉拳?打掌心,季小菱灵机一动,立即把构思好的妙计和盘托出。
「这简单啦,你可以查查看他是不是待在别的别墅呀!」
可妙计才呈上不够几秒钟,就被人驳回。
「要是他真的待在那些地方,早就被人抓回家。」
季小菱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那是什麽意思」
「总之,狡兔三窟,他窟多的是,并不是你说想找就能找到……」
「那小玫她要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
「小玫她在等他,一直在等他……」
*
另一半的床位仍是空著,白玉般的纤指轻触丝质被子,柔软的指腹顺著布料上的纹理描绘著一圈圈的皱摺……
其实,她早知如此。
可是还是会不住期待,期待或许有天他会出现在她面前……
捏紧黑色的床单,脸摩蹭著菲薄的被单,只要瞌上双目、深呼吸,就会嗅到那极淡的皂香,就会感觉到他的气息包围著她,彷佛他就在她左近似的。
若他得悉她的想法,相信他又会忍不住骂她一声傻瓜吧……
「傻瓜。」
傻瓜。
现在的她真像个傻瓜……
可是……
从前他曾承诺每年她的生日,他都会送她komomo,而他也有付诸实行……
「你会一直陪著我的,对不」她问。
「我会一直陪著你的……」他允诺。
他答应了、承诺了他会一直陪著她的……
所以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她是如此深信著的。
所以她会等他的,一直等下去。
她会一直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