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等一下。」
他依言停下来,摘下耳机,带冷的俊目盯著她直瞧,许是他的眸光过份锐利之故,盯得她有点紧张,不过复想起自个儿的职责,她马上就恢复过来,勇敢迎上他目光,将组织好的公式化台词徐徐道出。
「你的头发不符合规格,学校规定学生不准染发,还有──」
岂料话还未说完,他就抢白了。
「弘天行。」
「嗄」
勾起一边的唇,他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弘天行,我的名字。」
那时的她当场傻眼,完全搞不清状况,总觉得自己被眼前的人耍到团团转。
他蓦然跨上前,站在她的身侧,大手抚上她的头顶,恶意的揉乱她的发,像是在挑衅她似的。
「你不是要记我大过吗」
然後他迈开脚步,直接越过她。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他脸上那个嘲讽的笑容。
当时,她讨厌他,纵使俩人没有多少交杂也好,她还是讨厌他。
***
铃──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她收拾了好书包後,熟练地捧起放在椅子下的一大叠簿子,放到桌面上,点算好数量,便用橡皮筋圈好。
从柜子里拿出学生名单,标上数学练习的一行全划上一笔,除了一个是空格外。
又是他。
其他的学生都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书包,匆匆走出班房了,不是要赶著回家,就是上补习班,要不就赶著上课後活动,课室里每个人都显得匆匆忙忙的,就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他背著阳光,悠然地坐在书桌上,两臂交叠,背斜倚著间隔著窗子的灰墙。
此时,昏黄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晒来,落在他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此刻的他像是披了一层光似的,犹如一尊希腊神只雕像,冷咧的眼眸所透著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疏离感,掺杂著迷蒙的神秘味道,这样的他,令她有瞬间的目炫,心脏重重撞击了x口一下。
可恶。
他真的很讨厌。
调开目光,她两手捧著叠好的簿子走近他。
开学的第一天,老师亲自为所有学生编座位,应该是担心他会影响到其他同学,所以老师采取隔离政策,将编他坐在近窗户的那列最尾的那个位子。
照理说,每两个月会转换座位一次,可他却跟其他人不同,跟上两回一样,被编到同一座位去。
那里就像是他的地盘。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而且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职务,她连忙调整好心情面对他了。
「天行同学。」
他居高临下的睇著她,眼眸还是一贯的淡漠。
没礼貌的家伙。
她有点恼,不过还是漾出一个业务x的笑容,有礼地道出来意:「数学功课簿,我要在放学前交给老师。」
他盯著她看了好半久,盯到她穷紧张不已,盯到她的笑容快要挂不住的时候,他蹙起了剑眉,淡漠的开腔:
「哪几题」
暗地里舒了口气,她果然不适合跟这类人沟通。
「你还未做」他的问题牵出了她的疑惑,她提出假设x。
「还没。」嘲弄般的勾唇一笑,悬挂在半空的长腿一落地,便迳自往他的座位走去。
盯著他宽厚的背,纵然日光洒落在他身上,但在他身上永远都找不到亲切感,只有强烈的、像漩涡般令人窒息的孤寂气息。
坐在椅子上,他弯下身,长臂在椅下一m,就从叠得颇高的厚书里找到数学课本。打开数学课本,他将夹在里头的簿子抽出来。
她站在他的桌子侧边,俯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後他忽尔仰首,深邃的眸对上她的,在眼光抵触的一瞬间,她的心著实地跳了一下。
「做哪几题」
不太习惯他仰望自己,她侧坐在他前方的椅子上,没有在看他,只是看著他桌上那本打开了的数学课本。
「第五课的课後练习头三条。」
他掀了掀课本,又开口了,语调平板,听不出内藏何种情绪。
「谢了,我自己会去交。」
她循例交代了几句後,便站起身,如常地捧著重重的功课本往教职员室走去。
其实当了班长这麽久,有些同学总是忘了带功课簿回来,欠交功课是正常不过的事,有时忘了做的同学,多数都会选择抄袭别的同学,免掉了被记一次,纵然这样是违反校规的,但若果不是经常出现,也属於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她就不想把簿子借给他。
无他的,只因她讨厌他。
***
半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他们的关系只限於同班同学,她采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政策,安守本份,与及维持那薄弱得如纸的同学关系,如非必要,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但每月的检查校服周除外,这是她的职责所在,纵然那些台词她在他面前已念了许多遍,念到几乎倒背如流,但还是得念。
「天行同学,学校规定学生不准携带违禁品回校,耳机得没收,另外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不符合规格──」她朝他摊开手掌,示意他要把耳机交出。
如前数回那般,她还没念完,他就打断她了。
「班长,又来记我大过」
「你有天校服符合规格的话,那我就不会找你麻烦。」
「是这样嘛……」他扯动唇畔,笑睇著她,幽深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瞅著她看,瞅得连她的心都被一并揪出来,害她心脏一度紧缩,紧张莫名。
接著,他一把拿掉了圈在颈项的耳机与及抽出裤袋里的播放器,放到她将开的掌心处。在放下的同时,他扳起她的指,要她抓紧掌心里的东西。
陌生的男x体温自指尖传来,她一凛,有点不知所措,想抽回手,但他用的力度很巧妙,没弄痛她,也无法让她挣脱。
他俯下身,俊脸凑得蛮近,她甚至可以嗅到来自他的身上的皂香。
盯著她看了好良久,在她想开声的时候,他扬唇,向她搁下战帖。
「那就请班长继续找我麻烦。」
之後,他又揉乱她的头发。
气死她了。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
不算是好,也不算是恶劣。
关於他的事,她知道的只有很少,在她的认知中,他只是那个记过纸上经常榜上有名的学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她很清楚。
故此,她可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可惜事如愿违。
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并非天公伯,而是她多馀的同情心。
犹记得那天她在返家的半路中途,才忆起将数学课本遗留在校,她习惯每晚都要温习白天教的课,要是不维持好这个良好习惯,依她的料子,全级名次难保了,想到这,她便加快脚程走回头路。
然後,她在转角处遇见他。
迎面碰上受了刀伤的他。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头负伤的兽。
左边肩膊以下的地方,几乎全染上了鲜艳夺目的嫣红色。
她看到他的手还滴著血,一滴,两滴,骤降著地,绽放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不只无法给予反应,甚至乎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而唤回她魂魄的却是他。
「怎麽了班长,你又来记我大过」
他撇唇一笑,出言调侃她,嗓音如常,却挟带了一丝不显著的虚弱。
他这样子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今天缺席没上课,就是去了打架吗
「你……不要紧吗」
甫开口,她却发现话卡在喉间。
果然,她果然不适合跟这种人沟通。
「没什麽大不了,只是捱了一刀。」
他牵动唇角,算是笑了,那口吻听起来,像是在叙述最平常不过的事那般,害她答不上话来,只能盯著他看。
他的眼神淡薄,笑容淡漠,身上总是透著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息。
他像一匹狼,高傲、自负的,不理会身边的人和事,独来独往的。
猝不及防,他迈开脚步,走上前,来到她身侧时,伸出完好无缺的手揉乱她的发,便越过她了。
「走了。」
看著他逐渐远去的身影,看著他衬衣上触目惊心的血污,心脏不其然地一紧。
她命令自己别好管閒事,但嘴巴却偏偏要跟她作对,喊住了他。
在这寂静无声的街巷上,她清楚听见了自己有点抖的嗓音。
「那个──你……你这样子还要往哪里去」
他停下脚步,背著她淡漠的回话。
「回家。」
他是在逞强吗这里的确是比较偏僻,但他这副样子走来走去会吓坏路人吧
盯著他的背影,看著血珠在他指尖凝聚、然坠下的画面,她心一紧,嘴巴又不受控了。
「走一趟医院比较好吧」
「不能去医院。」
「为什麽」
「总之不能去医院。」他举高右臂朝背後的她扬了扬手後,那双修长的腿开始动了。「走了。」
眼看他快将走出她的视线,她忽然著急起来,走了两三个大步,又喊住了他。
「你家在哪」
「在过几条街。」
在过几条街那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瞟向石路上一滴滴不容忽视的血迹,她心生一寒,不自觉地担忧起他安危上来。接著,她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她做了一个她人生中做得最错的决定。
「学校就在附近,其实可以借用一下保健室……」见他依然像堵人墙矗立在原地,她深吸口气,调整一下呼吸续言:「我有学过急救的,如果你信任的我技术的话,我可以替你包扎伤口。」
在这一瞬间,空气凝滞了,四周宁静得不可思议,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听见擦过耳畔的风声,还有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凉风扑面而来,拂过他那头略带凌乱的金发,拂过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衬衫,看著那顺著风向而起的层层波纹,心扉莫名悸动。
她不晓得自己在紧张什麽,只知道心跳的拍子越来越快。
然後,她听见了他富有磁x的低沈嗓音。
「那就麻烦你了,班长。」
只是一念之间,就让他进驻了她的生命。
***
一切的转变都是由这天开始,他的存在打乱了她原来的生活步调,将她旧有的人生彻底改写。
她曾反问自己,若果碰到受伤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她会否作同样的事。
至於答案是什麽,她最清楚不过,只是她拒绝承认。
承认只会让错误延伸,她知道。
因此,她只会说、只能说,她讨厌他。
「你先把衬衣脱下来。」
他没说什麽,只是注视了她一眼後,才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开领结,然後解开钮扣,可是他的动作很缓慢,过了好半晌,才解开了两枚钮扣。
看著他左边的衣袖的白色部份几乎被血水所浸湿,她心一紧,主动走上前帮忙。
「我来帮你好了──」
他一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带半点温度的淡眸锐睇著她,心漏跳一拍,她心虚的垂下眼,不去看他的眼睛,可是她知道他还在盯著她看。
即使低著头,她还是感觉到有两道锐利的眸光投s到她的发顶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除了浓郁的血腥味外,她嗅到自他身上传来的皂香,只消用力吸气就会嗅到,每次只要在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总会嗅到的气味,她认得,那是他的气味。
在她不为意的时候,她已牢记住了他的气味。
至於原因是什麽,她心里清楚,只是她不能承认。
她不适合跟这种人沟通,她跟自己这样说。
这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
想到这,执起他衬衣的手在发抖,她有点紧张,有点後悔,後悔自己为何要多管閒事受不了弥漫在他俩之间的氛围,她主动打开话匣子,盼能藉此打破一室的暧昧。
「你是左撇子吗」
他自喉头发了一个单音,回应她。
之後又陷入一片静默。
当她的双手解开最後一枚钮扣时,她抬起眼儿,那两道逼人的视线早在她不为意的时候挪开了,不再死盯著她不放。
脱下白色衬衣後,结实的x膛暴露於空气中,晒入室内的日光洒落在床上,侧坐在床缘的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似的,但眩了她眼目的并不是那耀眼的光茫,而是那个出神地遥望窗外的男人。
心头颤动,多看了几眼後,她马上抽回迷恋的眸光,视线挪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左边膊头有一条很长的刀痕,伤口很深,不断渗著血水,从深度便能忖度到下手的人有多狠,她实在没法想像,他顶著这副样子硬撑了多久
他不肯去医院,若果他们没碰上面,她没有多管閒事,他还要撑上多久还要流上多少的血
光是用联想的,她就觉浑身的血y冻结。
暗地里舒了口气,她执起钳子挟棉花球,替他止血,消毒,再来是用绷带包扎伤口。
看著那件搁在床头上染了血的白衬衣,看著他冷峻的侧脸,看著他如罩薄冰的幽深眸子,心脏一度揪紧。
总觉得,他是故意搞成这样。
总觉得,他是有心糟蹋自己。
那对如潭般的眼睛不反映任何东西,亦不传递任何情感。
那是一双没有内心的眼睛。
「会痛吗」她捺不住开口问,即使她知道他的答案。
他偏过头,眼睛望向她,眼神淡漠,他牵起唇畔,冲著她一笑。
「还好,可能痛了太久,我都麻木了。」
此话是跟她说,抑或是跟他自己说
事不关己的语调听在她耳内,心微微抽痛了下。
「别逞强了,伤口这麽深,哪会不痛」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他又笑了,笑容很淡,但那笑意依旧达不上眼眸。
「弄好了。口渴吗我去拿水给你喝──」她欲转身之际,右臂徒然一紧,在她意识到发生何事的时候,人已落入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下颚抵著她的头顶,x膛紧贴著她的背部,温热的男x体温自後方传来,隔著那件菲薄的衬衣,烘烤著她背後的肌肤,包围著她的是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他、他想干麽
她慌张起来,想挣扎,但复想起他身上有伤,她又怕在挣扎间扯伤了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而且腰间那条有力的臂膀限制了她的行动。
「你想干──」
话尾尚没落在空气中,疲累的低沈嗓音?然c入,伴随著温热的呼吸灌入她的耳中。
「别动,借我枕一下。」
闻言,她安静下来,但全身紧绷,坐得僵直,减少背部跟他的肌肤有太亲密的接触,可是才没拉远几分,腰间的铁臂收紧了力度,将她紧贴著他。他枕在她的左肩,头埋进她的颈窝间,缱绻在耳间、颈间尽是他灼热烫人的鼻息,直逼鼻翼是他身上清爽好闻的皂香,她心如鹿撞,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怎麽了」
她想如常说话,但甫开口,却发现嗓音软软的,很不像她。
他那近乎气音的话儿飘进耳里,纵然他在她背後,但她还是能够真切的感觉得到,他的唇正贴著她的耳壳说话,陌生的情愫自腹间涌上,她隐约知道那是对他的某种期待,这个认知令她心跳加速。
「没什麽,只是有点累。」
心底纵有些许落寞,不过她选择忽视那份不该有的情感。
领会了他的话中的含意,她没再开口说话,任由静默的空气在他俩之间流动,放软了身躯,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聆听著他细微的呼吸声,感受著他x口缓慢的起伏。
时光一点一滴的流逝,温暖的日光没却了,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前方的事物开始暗下来,她大概猜到时间不早了,说起来,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家里写功课、为明天的课做预习,但现下的她却待在这里,当他的临时抱枕。
纵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清楚。
她喜欢他的怀抱。
她喜欢他抱著自己的感觉。
喜欢到甚至希望时间静止不动,而他永远别要醒过来,就这样一直下去。
但他始终会醒过来,而她只能讨厌他,他们的关系只能这样。
她不适合跟这种人沟通。
他不适合她的。
她讨厌他才是正确的。
「班长。」
他的嗓音沙沙哑哑的,听得她有点心痒,她悄然吸了口气逼自己镇静下来,别在他面前泄露了自己的想法。
「嗯」
压在左肩的重物移开了,许是时间太久的关系,没有酸痛的感觉,似是麻痹了。
「班长。」带笑的嗓乍起,她感知有股暖流在她耳边萦回。「原来你也满好抱,软棉棉,像个毛娃娃似的──」
脸颊一热。
「什、什麽」他这算是什麽意思损她麽──
一抬眼,就对上他那双如黑洞般会把人吸进去的俊眸,他们的距离很近,她的头只要抬高些少就会碰到他的唇了,想到这,她心跳得很厉害,想挪开眸光,但眼睛像著了魔似的,怎样挪也挪不开,只能看著他。
扬起了一抹笑,他说话逗她了。
「这麽容易就脸红,小心被男人拐了。」
又伸手揉乱她的发。
「才、才不──嗯!」她急著反驳,可她话尾还未没落在空气中,一股力度自後脑勺传来,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俯首吻住了她──
由於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她吓至全身僵硬,只能瞠著一双水灵的眼眸,愕然地瞅著他看。
黑水晶般剔透的眼睛依旧淡漠,彷佛罩了层薄冰似的,冰底下则是无垠的黑暗,教人看不清个中的思绪。
他吻她。
他在吻她。
为什麽
脑袋一片混沌,她没法像平时那般正大常思考,专注力全落在感官上头,属於他的味道、他的热度轻易而举地夺走她的注意力。
环在她腰际的长臂收紧,将她揽抱得更紧,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身上的皂香都在证明他强烈鲜明的存在,她没法呼吸,灌进鼻间的尽是将近让人窒息的温热呼息,塞满肺叶的尽是他独有气息。结实的x膛紧贴她的x前,属於男人的热度,正隔著菲薄的女衬衫,一点一滴渗透进她的肌肤去。
她四肢发软,全身乏力,整个人软绵绵的,只能像蔓藤般赖在他的身上。
在她快将窒息之际,四片胶合的嘴唇分开了,她细细的喘著气,要推开他,她跟自己说,但她却仿如著了魔般愣坐在原地,睁著迷蒙的星眸盯著他看。
室内没亮起灯,大半片夜色没入,就著微弱的灯光下,子夜般的眸看起来幽深神秘,不晓得是她错觉还是什麽,向来淡漠的瞳仁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她不熟识的专注。
有著强烈的、漩涡般的引力,深深吸引住她的视线。
俊帅的脸庞又凑近了,她真切的感觉得到,他热烫的唇,正在她的唇上揉压著,然後轻啃著、舔著……
既陌生又熟悉的湿热触感自唇角,滑过脸颊,来到耳後,勾动她生涩的qingyu。他张唇hangzhu她的耳垂,舌尖顺著耳壳的形状,缓慢的舔吻著、勾勒著,之後细碎的啄吻落在颈间、敞开的领口间,她易起眼,在他的吻下轻栗著。
「快喊停……」低沈沙哑的嗓音,伴随灼人的呼息擦过耳际,她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唇紧贴在她耳後,摩挲著。
陌生的躁热感自小腹间涌上,莫名的热气在身体乱窜,她应该要推开他的,应该要……但她却无力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逸出唇际的却是娇软的轻吟。
「不喊停吗」他的声音又响起,俊脸忽地跃入眼帘,好看的薄唇就在她的上唇上方,他轻叹了声,俯下首,再度吻上她的。
「那我就继续了。」
尔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就是这样,她在保健室的床上献出了她的初夜。
每次回想起那天的事,她都禁不住反问自己,那是不是一时迷惑
那时年纪很轻,对很多事情都很无知。
可是来到现在,她长大了,她还是不晓得。
或许,她被早已放弃一切的眼神慑住了心神。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跟其他同龄的女生,与情人在浪漫的环境下分享自己的第一次。
但那天,她却在保健室,一个谈不上浪漫的地方,献出了她的初吻,献出了她最重要的第一次。
她的第一个男人,叫弘天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