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是一双黑亮而伶俐的眼睛,让我莫名熟悉到心颤,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不忘旁敲侧击问问长官在哪里。
亚伯看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想必是想起来我们出任务那次长官的失态来。我觉得这事没有瞒着的必要,若亚伯问起,我会与他说实话的。
可亚伯却错开了视线去,他道:“回来就没见到她了,听说出别的任务去了。”
我:“……哦。”
所以我们这帮可怜蛋暂处半休假状态。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已经将“长官就是小姨”的合理性解释脑补了一百零一遍,什么小姨其实是双重间谍啦,什么真正的小姨已经被灭口了啦,什么其实我出自间谍世家啦……
脑子里越来越浆糊,最后,我决定抱着大黑去找医生寻安慰了。
医生不在他的实验室里。
我拍拍大黑的屁屁,“乖,带嘛嘛去找你爹。”
大黑一歪狗头,下一瞬,撒开四蹄,撒欢似的跑走了。
大黑一路左拐又拐,左冲右突,每一次都能巧妙避开巡逻的士兵。见我似乎跟不上了,这狗东西就选个合适的角度蹲着,吐着大狗舌头等我跟上。
原来大黑认路技能满点嘛,只是前两次都没使出来,看来医生所言不虚啊。想到医生,我心中一动。
狭窄的白色走廊中,大黑突然“汪——”了一声,想上前突然又却步的样子。
我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刚自门内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怎么来了?”
我:“打扰你了吗?”我没有错过医生那一闪而过的蹙眉动作。
医生带上他身后的门,黑洞洞的一切皆被掩在了门后。有那么一瞬,他背对着我,对住他的背影,我竟然屏息了。
医生转过身,他的脸上云淡风轻。
“怎么过来的?”他问我。
我想了想,决定不出卖大黑,“顺着直觉过来的。”
医生将我带离了门边。
医生:“这里……算了。”
我:“?”
医生:“没什么,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嘿嘿。”
然后,我看医生,医生看我。他比我要高出大半个头去,如此被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突然就生出了几分不自在来。嗯,总觉得,这次见面,医生有哪里不一样了。
医生咳了一声,似要说什么。
我矜持地垂下了脑袋去,结果,一眼就望见了我脚边正朝医生龇牙的大黑。
“大黑?”我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这狗东西是吃错药了?
医生的目光就落去了地上。
大黑立时收了狗牙,狗脖子缩啊缩啊就退来了我脚边。
我:“呵呵。”
这还没完!
大黑自我身后绕过去,扑去医生出来的门边,鼻子嗅了嗅,伸出了爪子就想挠门。却想挠又不敢,狗爪子伸在半空当中……大黑,你这是要成精了吗?
我本有许多话要同医生说,却被大黑扰了气氛。真是只坏狗!
医生一脸宠溺看大黑,“看来是太想我了。”
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搞得我与大黑皆低头呜呜。低头的我一下子就对上了大黑的狗眼睛,方才没发现,此刻我方看见,大黑的狗眼睛里闪着莹莹的水光。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与医生一道吃了顿不算浪漫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