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理来说,这应算是李家兄弟的外宅。
他二人……或者说李湛,早有异心,就凭李湛的那些小动作,住在城内,势必会引起怀疑。所以他们城内的宅子不过是个装样子的空宅,城郊的这一座才是真正住人的。
府中守卫稀疏,但每一个看上去功夫都还不错。
展昭需得格外小心,才不至于被发现踪迹。
在府中接连绕了几圈,展昭发现个小药房,这会儿恰好有小厮端着药碗向外走。
展昭心想:估计不是送去给李深的,就是送去给言风清的。
不管哪一个,都是他要找的人,展昭干脆跟着他,尾随来到一间屋前。
屋门敲了几下,有人问了一声,得知是来送药,立马有人打开了门。
就是开门的这一瞬间,送药的和取药的全都不动了。
就连他们手中的药碗也忽然没了踪影。
展昭端了药碗进屋,才绕过屏风进到内室,顿时被一股刺鼻的药味给呛了一下。
他挥着袖子驱散味道,继而憋着气快步走到床前。
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个人,赫然就是那重伤的李深。
展昭看了看他脸色,手中巨阙一转,扒下他身上的棉被看了看伤。
伤处早已被人包扎好,只是血迹仍有一小部分渗出来,甚至染红了里衣。
展昭将药丸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拿起旁边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汗,随后舀起一勺汤药,慢慢往他嘴里送。
李深人在昏迷中,嘴巴张不开,一勺药全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一点没浪费,全洒床褥上了。
展昭见这样不是办法,干脆将他扶起来,两指一捏,被迫令他打开牙关,拿着药碗往里灌。
结果一碗的药,又被他给吐了出来。
展昭皱眉,下意识用手去探他鼻息。
……明明还有呼吸,怎么咽不下去?
他正想再换一个法子,门口外边忽然传出一串脚步声。
展昭只好放下碗,想要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惜没等他动,外面的人已然开了口。
“小友既来了,又何必走。”
说话的同时,人已拐进了屋。
展昭发现在打头走进来的那人身后,居然跟着的是李深。
他微微眯了下眼,下意识扭头去看自己喂药的人。
李深自然也已经看到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对他一拱手。
言风清看看李深,又看看展昭,问道:“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二人谁也没有回答他。
言风清咳了几声:“既如此,二位聊吧,在下先回避了。”
他说走就走,走前在李深肩膀上拍了拍。
等言风清咳嗽着出了门,展昭才一抱手臂,就近往桌上一倚,“伤好些了么?”
李深有些不是滋味:“展大哥,你不该来的。”
展昭摊了摊手:“我人已经在这了,你现在同我说不该来,也没什么用了。”
李深垂下眼,表情都是忧虑:“展大哥,我没法帮你——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一举一动都被他控制、监视着。”
展昭摆摆手:“帮倒也不必——不如趁此机会坐下聊聊。”
两人就真的如同主人和客人,各自落座,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