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都快习惯了展昭的这种眼神儿,总觉得在他这眼神儿的背后,藏着无穷无尽的馊主意。
“玉堂。”
白玉堂耳朵动了动,下意识向后仰了仰身,“……作何?”
“帮哥哥写封信可好?”
白玉堂拿眼睛觑他,“你四肢健全,手又没受伤。”
“可为兄字没你好看,”展昭不由分说的抓着他起身,“走了,结账,回客栈。”
*
客栈刚好有一套文房四宝,还是昨天遣白福临时买来的。
此刻白玉堂被展昭摁在椅子上,面前桌上铺好了纸,手中也塞了毛笔。
“为兄给你研墨,你来写。”展昭说着,捏起磨块在砚台中细细研磨起来。
“写给谁,如何写?”白玉堂问。
“写给公孙先生,”展昭将怀里那张叠起来的纸打开,铺到白玉堂手边,“先告诉他我一切安好,但别提名字,然后把这段誊抄下来,问问他何解。”
白玉堂仔细听完,问道:“没了?只这些?”
“只这些。”展昭肯定。
白玉堂眼皮儿轻颤,“那你的伤呢?不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解?”
展昭定了定,轻笑道:“这点小事儿,就不必麻烦他了。况且昨日用过你的药,今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白玉堂捏着笔的手略紧了紧:“没感觉未必是好事,你那毒到底是个什么毒现在还不知道——万一这种毒就是无色无味无感的悄然侵入,在你未察觉的情况下杀你于无形。你现在不重视,等你真的想重视时候……就晚了。”
第22章第二十二回
展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
他停下研墨的手,安慰白玉堂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并非不重视。”
白玉堂不听他这哄人的一套,干脆把笔一扔,“你少哄我。”
事态紧急,展昭还等着公孙策回信给他解纸上的难题,他脚下一勾凳子,往白玉堂身前凑了凑,正要软言相劝,忽悠他把信先给写了,不想门忽的被推开一条小缝,白福探头探脑的伸进半颗头。
看到屋里不止白玉堂一人,白福立马绽开个笑容。
“原来展爷也在,那我过会儿再来。”
看样子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展昭面说。
“你回来吧,我出去透透气。”展昭最后看了白玉堂一眼,拿着巨阙出门了。
门轻轻关上,白福站在桌前,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
“怎么了五爷,”他小心翼翼问道,“和展爷吵架了吗?”
白玉堂没回答他,屈指在旁边展昭才坐过的位置前一点,“坐。”
“哎呦,五爷,折煞小人了。”白福扫了扫白玉堂旁边的位置,和自己站的位置一对比,认为还是自己现在这地儿比较安全——真要是坐过去了,五爷发起疯来,拿刀砍他他都来不及躲。
白玉堂没说话,只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儿。
“!”白福连忙,“诶!好!遵命!”
然后哭丧着脸坐过去了。
“五爷问你个问题。”
白福悄悄地、几不可查的,把屁股往凳子边缘挪了挪,“您、您问。”
白玉堂面色凝重,“五爷平日给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靠不住?”
居然是道送命题!
白福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