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卫衡苦涩地笑了，“他流产了。”
“老卫啊……”燕泽站起来转了几圈，“你可真他妈是个禽兽。”
“所以，你不止和你老婆上床，你连带着把人家哥哥也上了？”
“我并不知情。”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有好几次，陈扬……表现得很奇怪，omega也是。有时候，做过之后，omega的身上并没有我的气味或者很淡，我以为是清理过了……”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燕泽的表情是“这家伙当初的ABO生理课是怎么及格的以及，这家伙到底逃了多少课？”
“并非是不知道，而是潜意识地进行辩解吧……应该说，我没有想过omega，或者beta，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哈……”燕泽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什么？封闭的性别固有印象者、傲慢的alpha沙文主义、自大的丈夫！”
“你们以为omega就是只会生产的母猪吗？他们亦是各式各样的人。”燕泽双掌合十，“我早就说过，帝国现在的人口政策具有严重的错误，任何人为地扼杀、贬低或抬高单一性别的路线迟早破灭。喏，这是我的宣传单，欢迎加入我的ABO三性平权协会，本协会日常提供各种出游、聚餐、派对和玩乐活动，特别适合你这种需要接受alpha品德再教育的人。”
卫衡神情麻木地接过了宣传单。为了加大宣传力度，宣传单的背后见缝插针地印上了各类伤风败俗、火辣刺激的家庭伦理婚姻恋爱小黄文，长期供稿者自然是燕泽自己。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卫衡疑惑。其实他还怀疑，陈翎肚子里的孩子……但一旦怀疑陈翎肚子里孩子的来由，几乎就是坦白他自已戴了绿帽子。
“原因可能有很多。”燕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这种情况一开始就出现的话，他们很可能是串通好的。为什么串通呢？也许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想隐瞒什么。”
“……”
真是一出好戏啊……卫衡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越来越用力，自报告出来，他的手就再没有松开过。如果是beta想要和他上床，为何白日里又装出那副冷淡厌恶的脸？如果omega想隐瞒他，那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孩子！？金属的椅子扶手上忽然被掐出了一个凹痕，一想到这个，卫衡脑子里的疑惑就在电光火石间，都被点亮了！
如果最坏地设想，omega怀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omega不愿意和他上床，也就说得通了。毕竟omega怀孕的事，上了床很容易就露馅。而他们兄弟俩，就有足够的理由，串通起来一直欺骗自己……
那个白日里沉默而不起眼的beta，竟是夜晚里在他身下挣扎却又无法忍耐欲望、轻声呻吟的人……卫衡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他平日里对omega的温柔爱护，落在beta眼里，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感受呢？是不是特别地可笑，把他当傻子一样戏耍！
“……我并没有证据。”卫衡说。
“这有何难？把BO都抓来，放你的alpha信息素吓一吓，不就都问出来了？”燕泽继续出馊主意。
想到陈扬如今生死未卜，卫衡刚升起的怒意，就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毕竟，他也曾真的对夜晚中陪伴过他的那个人，感到怜惜和爱意。而陈扬在他眼前活生生地被星盗掳走，成了卫衡心里的一根刺。而那时候，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能把beta给夺回来……这是一贯好强和责任感重的alpha无法接受的。先不说现在的种种猜测，在真相未显露之前，他们的揣测都是无用的。如果beta真的因此失去了生命……卫衡会觉得很愧疚，这也是他不愿意再看见omega的原因。
燕泽拍了拍卫衡的背，女性alpha要比男性alpha更具耐心一些：“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想要知道事情真相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重筑一个现场。”
“或许吧……”
手上的终端突然闪烁起来，卫衡打开一看，是赵冲的通讯请求。
“喂，老赵？你说什么！？”
*
曾经，他去北斗七，不过也是一个任性的决定，证明自己价值的赌气，调回了紫薇，也不过是生活回到了正轨。而曾经在北斗七发生过的人和事，也像露水一样，静静风干了。那个不引人注意的beta，在这阵社会新闻的风头过后，会不会也就此被人遗忘呢？
“阿衡。”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omega的病房前。
陈翎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静静地坐在轮椅里。
“不好意思，事情比较多，一直没能来看你。”
Omega微微一笑，说：“没有关系。我已经非常感激你了，你还是忙你的工作比较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卫衡说。
“已经好多了，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院了。”omega观察着卫衡的脸色。
“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刚从战区回来，为避免战后应激反应产生，还是再静养一段时间吧。”
“好的。”陈翎低下头。
卫衡看看病房，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还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正滴着露水。
“又有谁来过了？”
陈翎迟疑着说：“他说他们是什么……韩家的……”
“不用管他们。”卫衡皱起眉头。少了个钻营的机会，这些人会死吗？卫家四少悄悄地结婚了，还回了帝星，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但该知道的人还都是知道了，就想来这里探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