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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番心思,瞒得过韩岐,却瞒不过阿庆和温仲嵘。

可怜韩岐,长在幸福国中,虽然无情冷血了些,却也不失为另一种可笑又愚蠢的单纯,将人心与情绪简单的当做功课学习的韩岐注定看不透那些藏在眼底的含义,他问道:“如果获得自由便要用和平来换取,那这样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混乱的战争中的自由,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自由,真的比和平还要重要吗。”

温伯峥抚掌笑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是谁告诉你自由一定要用和平来换。这两者缺了任何一个都不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会有战争,那也会是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段混乱时期,而战争之后,和平与自由的年代将是永恒的,为了长久的利益,有一些小损失,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晓得,你虽说是宣了誓入了盟,可有许多事情你还是不明白,不过这也不打紧,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韩岐还是想不明白,他从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儿饼这样的好事,他还记着那成小山一般的尸堆,想到此处,韩岐不禁沉下脸,旁敲侧击道:“你们从来没有杀过人吗?”

温伯峥答得坦荡:“所有人都是我们的同志,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们也杀不了他们。”

韩岐还是不信,温伯峥大约是看到了他的防备,不等韩岐开口便主动说道:“你若不信,我也是可以向你起誓的。”

温伯峥这样说,倒真让韩岐心中的疑虑少了几分。

温伯峥看了看阿庆又看了看温仲嵘,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回去?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要不在这里过了元旦再走,等回去了可就没这么舒坦的日子过了。”

温仲嵘摇摇头,本想一口回绝,可转念又想,韩岐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过元旦的,他稍稍低头,看了一眼韩岐,心中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便又是另外一番说法:“那就过了元旦再回去。”

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温仲嵘和韩歧总算能离开了。

他们走了很久,一直走到看不清那栋大楼,走到四下无人,耳边只余下两人的脚步声,趁着月色,温仲嵘轻声问道:“韩岐,你在那里为什么要立誓。”

第24章

温仲嵘心中有一千一万个的不解,韩岐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着幸福国,怎么一转眼,又和大家一起宣了誓。

韩岐皱着眉自己也想了想,他思忖许久,最终答道:“大概是当时,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氛围下,我被他们感动了,先生,你其实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你看,我能被你们感动,说明我不是没有心的,而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吗。”

温仲嵘沉默不语,韩岐也并不想要他的回答,他现在说的这番话,到底是说给温仲嵘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就连韩岐自己也已然分不清了。

他说道:“其实你们说的那些,什么自由,什么平等,什么思想,什么抱负,我一个都不明白。自由可以让人快乐吗,拥有了思想便可以拥有快乐吗,我不太懂。我现在想的比以前多,知道的大概也比以前多一些,可我不开心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先生,我这种不知所谓的话在你听来或许是可笑的,但是我切实的感受到,从前的我即使愚蠢,可我很少会觉得不开心,老实说,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幸福国的确有许多不可理喻的地方,但他并不完全都是错误的,与之相对,你们的确有可取之处,但你们也并不都是正确的。至于今天晚上我那种荒唐的行为……抱歉,请你当做是我的一时冲动吧,等我回到A区之后我会去找医生处理一下的,但愿医生能治好我的病。”

温仲嵘看着韩岐,他似乎是被韩岐的发言吓到了,他看着韩岐一言不发。

韩岐叹了一口气,自嘲道:“托您的福,先生。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了,刚才我说的那些无论被哪一方听到了,恐怕都会被当做叛徒处置掉。”

温仲嵘什么话都没说,摇摇头,拉着韩岐继续往回走。

韩岐能说出这些,温仲嵘心中既欢喜又担忧。

高兴自然是因为韩岐总算学会自己提出问题了,他不再盲目的相信幸福国或者相信某一个人,担忧则是因为韩岐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这番话只要被任何一方听到了,韩岐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否真的就像是韩岐说的那样,庸庸碌碌无知无觉的过一辈子,这样反而才是幸福的一生;他强行将韩岐拉出幸福国,这样是不是错了,对于他们来说,幸福国中的人们是愚蠢且无知的,然而换个角度,对于幸福国的人来说,或许他们才是难以接受的蠢货也未可知。

与温伯峥不同,温仲嵘并不盲目自信,要推翻一个政权的统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单单靠这么几个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且温伯峥真的是毫无私心,全然是为了他口中的自由与和平吗,这恐怕不见得,他还有别的目的别的谋划,只是这些谋划究竟是什么,温仲嵘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他没有温伯峥那么大的野心,他只想要一个说法,他想问问当年的那个人,心中可曾有过半分的愧疚之情。

然而温仲嵘自己心中也明白,时移世易,过了这么久,恐怕他这卑微的奢望也将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所幸他们马上要回A区了,韩岐一反常态拉着温仲嵘到处跑,说是调查,但除了数不清的尸体和破损的机器,其他与A区也没什么不同。

温仲嵘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韩歧讲了个故事,告诉他元旦的由来和从前的人们是如何庆祝这类节日,话到最后,温仲嵘还是说道:“其实对我们来说,真正的年并不是这一天,你如果有兴趣……还是算了。”

温仲嵘时常对韩岐说这样的话,他总说算了算了以后再说,韩岐听得多了也就懒得刨根究底的问个明白,在F区的日子是属于他的狂欢,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儿阿庆就要来了。

那个组织里的人韩岐大部分都不认得,为数不多看的眼熟的也只有温伯峥和阿庆而已,他不喜欢温伯峥,却意外的很喜欢阿庆。

阿庆也将韩岐当做自己的幼弟来看,这些日子带着韩岐玩儿了不少好玩儿的。

今天是元旦。

阿庆和温仲嵘不约而同的没有将韩岐带到那间秘密大楼,阿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温仲嵘商量的,最终他们带着韩歧去了乘风台,那栋没有电梯的大楼。

爬楼梯对韩岐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韩岐一开始还想要在阿庆面前逞英雄,全然忘了自己上次走走停停了多久才爬到了顶楼,立下豪言说自己要一口气登顶。

结果才爬了一半便气喘吁吁的扶着扶手:“我……我不行了,真的真的真的,这楼实在是太高了,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愧,我保证,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建议建造部门以后建造的大楼,最好都不要超过五层,不不不三层,不能再多了,真是想不到,失去了电梯的大楼会变得这样可怕,我觉得不仅要给建造部提建议,我还要向37号部门提建议,建议他们将爬楼梯也列入刑罚,再没有比爬楼梯更痛苦的事情了……”

阿庆听着韩岐和唐僧似的自己絮絮叨叨的,明明已经累得不行还满嘴的废话,温仲嵘倒是心疼韩岐,又是给他擦汗又是给他递水,阿庆则是扶着栏杆笑的前仰后合:“小家伙,你要是真累就少说点话,没有比爬楼梯更痛苦的事……哈哈哈哈……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朝我夸下海口……”

温仲嵘满脸无奈,韩岐个性要强,听到阿庆这话就要冲上去咬人,偏偏身上没力气,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还是温仲嵘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他,看向阿庆的眼神甚是不满:“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和他一个小孩计较?站在那儿平白无故的也要来招惹他,你越活越回去了。”

阿庆啧啧两声:“哎我说,你护崽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我说什么了我就招惹他了,哎呀我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倒是一直没变,从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想当初……”阿庆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大笑道:“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说大话,每次都惹得你大哥来找我算账。”

温仲嵘不去理她,他把韩岐背到自己身上,背着韩岐继续向上走:“我们不要理她,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阿庆不干了,急急忙忙的追上去:“这怎么行!糗事自然是要讲给别人听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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