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阻止你!
不……不,不是的。
“彼得,看看我,亲爱的,看着我。”
他感受到嘴中的湿润温热,他感受到那近乎绝望的吻。
我不能放弃,如果就此再也不醒来,即便摧毁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没有办法杀了所有反对我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我重视的人保护好。
“彼得,我相信你能结束这一切的。你不会想要伤害无辜人的性命的,是吗?抬头看看我,抬头看看我!”
他眼中猩红一点点的褪去,裸露肌肤上的鳞甲也逐渐消失。那些穿过男人身体的蛛丝也随之软化掉落在地上。彼得将眼睁开,看着韦德摘去面罩那张紧张关切的面孔。
“韦德……”
他嘴唇嗫嚅,吐露对方名字,被又一次紧紧抱紧了他的怀中。
“呼……吓死哥了,宝贝。我真不知道你要是醒不过来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呢。”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你干掉了那头怪物,亲爱的。”
“那,哈利……”
他反应过来想起身去看,却被韦德拉住,把他的头用力按在自己肩上。
“他……”韦德迟疑的开口,“给他,和玛丽·珍一些独处的时间吧,好吗?”
夜色昏昏,士兵们手举火把。
一身素袍的女人脚步踉跄地沿着台阶朝上跑来,她身后杰西卡脚步急急紧跟着他。
她来了,她如他们约定的那样来了,带着他落在了旅馆的东西,带着他塞在枕头底下的那张光明神为盘世之蛇取子的版画。几次台阶绊倒了她,幸亏杰西卡将她搀住。
她已经到了,她很怕他会因为等自己太久生气,所以她以尽所能快些过来。她已经到了。
士兵们手里拿着火把照亮这条从城门通往中央广场的路。照在了这个女人失魂落魄的脸上。
她的目光之中只有围在她丈夫身边的人。那些士兵,那些垂手而站的医官。杰西卡说,哈利在战斗中受了伤——她不信。
“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他擅长剑术,也擅长医术——他知道如何在被攻击时避开关键位置。”
可那医官为何垂手站着?可那些士兵为何像缅悼战友那样取下了自己的头盔。
她想她还是走的太慢了。女人把自己的裙摆拉高小跑起来。那些士兵纷纷抬头朝她看来,他们稍迟疑后,纷纷散开,让女人能够靠近过来。
啊,原来你在这儿了。
玛丽·珍的脚步在距离她丈夫几步远的时候骤然停下了。
她走不动了。
“你……你怎么躺在这儿了呢?受伤了,让医官带你回营帐那儿啊。”她深呼吸着,咧了咧嘴好似玩笑开口,“我已经来了,你过来接我啊,哈利。你说你不必陪陛下去堡垒的,那我们就可以走了。”
可没人回答。
“亲爱的,我们可以走了。”
没人回答她了。
浑身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女人终于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上大声痛哭了起来,她的眼泪克制太久了,她以为的未来,她期颐着的光明,一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被击碎了。
“你答应我的……”
她的泪水滴进了地面血泊之中。
“你答应我的……”
她跪爬着去触碰丈夫的手,他的脸已经苍白,在他胸口是一道贯穿伤口。他是鲜血流尽了死去的吗?他是不是又一次独自忍受着痛苦?
“我们要去找个小乡村生活,你答应我的……哈利,你不能言而无信,求你了,哈利,求你了!哈利!求你了……”
盘世之蛇,死而产卵。
“求你了……”
所有人都别过了头去,不愿再看这女人绝望哀恸的哭泣。杰西卡站在了她身后,眼泪随之倾泻而出。这一路过来,她早已看出这对夫妻情感。她清楚知道,玛丽·珍有多期待着未来的生活。这一声又一声地哭泣其实并不足以将她情感完完全全倾吐。她为他有多坚强、多勇敢,她在他的身边就有多脆弱、多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