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天的功夫,彭家的楼房不但室内装潢已经全部完成,就连玻璃和各种线路管道也全部安装完毕,地面上到处都是碎木屑;说起来装潢,其实那个时候还是很简单的,不要说什么贴壁纸加装三合板钙塑板了,就是后世正阳地区普遍盛行的刮腻子都还没有时兴开了。所谓的室内装潢,无非也就是顶棚是石膏做成的,不是大家普遍采用的几年就得更换一次的纸顶;至于墙壁,也只是在较为平整的麻刀灰表面,再涂刷上一层白灰而已,和后世真正的豪华装修比起来差得很远,无法相提并论。
即便是如此,也是看得农民出身的爷爷娘娘目瞪口呆;像这样华丽的全玻璃结构的前门脸和大客厅,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的。那个时候,市面上还没有什么大理石板、瓷砖或者地木板面世和出售,因此,彭家的楼房里,地表全部是用水泥做成的;只不过是,汪庆洪这个人脑子很活套,在建造过程中,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让工人们在混泥土里掺和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小石子,凝固后再经过打磨机处理后,看上去花花绿绿光彩耀眼,一睹之下,令人赏心悦目。
在异常宽大的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再摸一摸光滑油亮的紫红色楼梯扶手,爷爷和娘娘一面在彭禹他们的搀扶下慢慢地往二楼上走,一面眉开眼笑,极力搜刮这自己能够想到的词汇,赞美着看到的一切事物。
顺着楼梯上去走到顶头,前面竖立这一块硬木板做成的影壁,高度直达二楼的顶部,表面绘着一幅巨大的春暖花开、山水雄奇的图画,一轮升起的红日下,几只白色的仙鹤在彩云间翩翩起舞,看上去整个画面灵动非凡,气势恢宏。影壁下,是一左一右两个较小的楼梯,平缓地通向二楼;上去后,马上,一道长廊出现在人们的眼前。长廊宽度大约有三米,南面是一排高大明亮的窗户,窗台下面是一组组表面刷着银粉的暖气片;站在跟前眺望,左侧红卫中学的部分场景和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红旗村的村落和试验站那一块块整齐的田地进入了人们的眼帘,视野非常开阔。长廊的另一边,是一个挨一个的住家,高大美观的木质门板上,都有一个金色的门牌号码,分别是:1号、2号、3号……
彭国庆领着父母,开始从1号住家开始逐一参观;因为1号是彭禹专门为爸爸妈妈策划的,所以空间比其他的要大,而且还是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个集书房客厅为一体的庭室,此外,还有一个面积不太大的卫生间。这样的设计,在当时无疑是十分前卫的,不管是用雪白瓷器做成的洗簌台和方便器,还是那一拧就哗哗地往外喷水的自来水管子,都让爷爷娘娘感到十分新鲜,认为这些布置实在是太高级;用爷爷的话说,就算是过去河套地区最有名的地主老财马三奇也是远远比不过的。娘娘随后接口说,那是肯定的,当年马三奇不就是田多地多牛马成群嘛!他们家的房子虽然多,可全是用土坷垃(土坯)做的,不要说二层楼房了,就是连块红砖都没有的;至于其他的,更是没法和咱们大小子家相比的。
其实,对于卫生用具,彭禹是不太满意的;你比方说,人们大小便,最好用抽水马桶,也就是坐便器,而不是现在普通的蹲式便器。但是,在当时,抽水马桶是很难买到的,不要说正阳市了,就是附近的几个大城市里,也没有这个东西销售;看来,若想解决这个问题,还的等上若干年才行。
爷爷娘娘拿过去地主老财和自己家比,这让彭禹和爸爸哭笑不得;今天的新社会,怎么能够和万恶的旧社会比呢?再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几十年下来,这个差距肯定是巨大的。
不管是小家庭还是大国家,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的;君不见,邓公当年大手一挥,深圳那个落后的小渔村,仅仅用了二三十年的时间,就建设和发展成了一座享誉中外的大都市了吗?春天的故事强劲的风,仿佛一夜之间,在中华民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诞生出多少震惊世界的奇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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