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这天,吕家热闹极了。
大门外,车水马龙,贺客盈门。
整个沛县的人,都知道吕家与县令亲上加亲,由故交好友变成了儿女亲家。所以,在县令公子来吕家迎亲这天,吕家也就成了沛县名门望族。来送礼的九六,来道贺的,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想借着讨好吕文,从而攀上沛县的土皇帝凌长风。
一身新郎装扮的凌如玉骑着白马,胸前系着大红绣球,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过长街,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满面春风地行至吕家门前。眼看着花轿临门,早已经候在府门外的吕文,带着两个儿子即刻迎上来,满脸赔笑把凌如玉请入花厅,一边喝茶,一边恭候新娘上花轿。
闺房里,一身大红嫁衣的长姁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女儿出阁前,总要哭几声的。哭几声,是女子出阁前的风俗习惯,表示自己舍不得离开生养自己的双亲。哭几声,也是所有新嫁娘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和害怕,害怕自己不受婆家人待见,害怕自己适应不了新的环境。长姁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无非是因为自己是娥姁替身的缘故。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当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刻,也就是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那一刻。
同样是一身嫁衣的娥姁,瞧着姐姐梨花带雨的模样儿,心里跟插了一把刀似的,“大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娥姁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长姁。如果不是因为她,凌如玉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吕家求亲。如果不是为了成全她的凤凰命格,吕文也不会玩桃代李僵的把戏,把长姁许配给他不敢得罪的沛县县令之子。如果不是父母之命,长姁就不用嫁入凌家,不用承受可以预见的悲苦人生。
长姁用锦帕拭泪,红着眼圈,“二妹无须自责,这一切,都是命啊!”
吕媪见状,也不由得老泪纵横,“长姁说的对,这事儿,怪不得娥姁你,要怨,就怨命吧!既然这是你们姐妹俩的宿命,你们也只有认了。在婆家过得好,也就罢了。要是过得不好,记得回吕家来。这儿,永远都是你们姐妹俩的家啊!”
调皮的小媭,一向爱说爱笑爱闹腾。在两位姐姐要出嫁的这一刻,也哽咽了,“大姐,二姐,我舍不得你们走。”
正要给长姁补妆的赵氏拿出锦帕,替吕媪擦擦泪,边擦,边柔声劝慰,“娘,别难过了。怎么说,两位妹妹出阁,也算是大喜事儿。您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听我一句,高兴点儿,省得妹妹到了夫家,天天记挂着您……”瞧小媭一眼,柔声安抚,“小妹,别哭了啊。三天后,你大姐二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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