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低头,是几块银锭,眼中冒光,刚才的胆怯早已烟消云散,赶紧捡了起来,什么也顾不上,连连弯腰鞠躬:“谢大爷,谢大爷。。。一定按大爷吩咐的做。”
说完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妇人走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满头白发早就凌乱不堪,胡乱的遮在脸上,猛的一看,还以为是一直在外流浪的老人。
他端起地上的水盆,望向天空,此时借着月光终于可以看清楚他的容貌,正是丁晟海。他满脸憔悴之色,眉头紧锁,一时感叹,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早上,云逸凡吃了獐烈果,引来山顶的巨兽,逃下山后好不容易甩开它们,没想到又碰到自己雇来的亡命徒,此刻对这些人来说,哪还谈的上什么道义,全惦记着自己手上的“宝贝”,所以也不必多说什么,双方直接刀剑相向。换做平时,绝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怎奈之前跟徐翼一场恶战,体内灵气空虚,手上还得护着云逸凡,最后透支使用灵气,以损耗修为的代价,殊死一搏,才得以侥幸脱困。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想要快些离开无名之地,可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那真的就只能认栽了。再加上云逸凡身中剧毒,又没有练气的底子,怕是撑不了多久。所以一寻思,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索性赌一把,先找地方缓口气,再帮云逸凡把毒驱了。
最终,便找到这个不起眼的村落,在刚才妇人的帮助下,暂时藏在这破庙之中。
丁晟海想着想着,忍不住摇起头来,志在必得的来,没想到会落到这幅田地,遭这些罪。而且最让他头疼的便是云逸凡的毒,一直驱不掉。
丁晟海怎么想也想不通,以他的认知,纵使这“獐烈果”的毒性再强,就算现在自己有伤在身,状态不佳,也可先暂时封住云逸凡的要脉,等自己稍稍调息一番,也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因为以他的实力来说,驱毒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驱毒的方法就更简单了,云逸凡虽从未修习过灵气,但可以借用丁晟海的灵气在云逸凡体内运转,也能将毒性慢慢逼出来,而且凭借他深厚的修为,驱毒的效果只会更好。
可怪事就出在这,每次丁晟海将灵气注入到云逸凡体内之后,莫名其妙的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别提运转了。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从修习灵气至今,在江湖上闯荡,也有几十年了,什么事情没碰过,可今天这情况还是头一次。尝试了好多次都没用,这么一拖,云逸凡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
正想着呢,破庙内的嘶吼声再次响起,丁晟海回过神来,赶紧端着水走了进去。
破庙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所有东西。里面基本都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个案桌,旁边是一些杂草,应该是新铺的,而云逸凡正躺在上面,裸着上身,满身紫红,只有心脏附近勉强还能看见肉色。
他浑身滚烫,却没流一滴汗。所有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仔细看还能看见收缩般的蠕动,宛如一条条细蛇,甚是恐怖。
丁晟海将盆里的水直接泼了过去,双指运起一股灵气,顿时丝丝荧光盘绕而出,见时机成熟,没有片刻停留,双指按向云逸凡的丹田,荧光便慢慢融入云逸凡体内,持续不断,周而复始。
“疼!。。。啊!!!”云逸凡虽然还在喊着,但声音明显小了下来,到后面更像是在呜咽一样。
尝试了片刻,果然还像之前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丁晟海面沉似水,脑子里想着一切可能的方法。
而云逸凡身上刚才唯一剩下的肉色,此刻也在慢慢变红。看来毒已经攻心,不免一阵失落,心神一乱,只觉得胸中翻腾,忍不住一阵咳嗽,过了好久才缓下来,再看云逸凡,早已没有了动静。
丁晟海手有些颤抖,叹息道:“诶。。。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顿时万念俱灰,准备收了灵气,可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晟海先是愣住了,随后不但没有停下,反倒是运起更多灵气,不断输入云逸凡体内。
一阵试探之后,丁晟海心里一喜,因为就在刚才,云逸凡体内有一丝细微的波动,开始以为是错觉,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任何细节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加强灵气的力度,感受一下,果然是真的,不知为何,此刻灵气尽然能在云逸凡的经脉中运转了。
再看云逸凡心口的颜色也淡了一点,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了变化。丁晟海压抑着心中的兴奋,稳住心态,专心控制起灵气。
开了一个好头,丁晟海以为后面就会顺风顺水,没想到自己输送的灵气只有一小股流向周身经脉,起驱毒之效,而大部分仍然停留在丹田处,打着转儿,形成了一股小漩涡,更像是没成型的风眼一般,积蓄能量,蓄势待发。
丁晟海心里一阵嘀咕,眉头顿时一皱,脸色骤变,随即大怒道:“臭小子,你耍我!”
还没说完就急忙收了灵气,冷眼看向云逸凡,忍不住扬起手,想要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