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下,黑乎乎的一片房舍。寂静中,响起了三更鼓声,几千名田将军如同天降。怀家军还在睡梦当中,当一把把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的时候,这才从梦中惊醒。
怀家人也不例外,在喝叱声中惊醒,穿上了衣服,都被押到校军场。
校军场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老丞相田源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捻着须髯,对怀仁德问道:“老伙计,你知道我为什么黑经半夜的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怀仁德摇头道:“不知道!想必是你田家要排除异己吧?”
田源哈哈笑道:“此言差矣。这要问问你大儿子怀涛、三儿子怀山、和你两个宝贝女儿吧。是他们私通官府,想要出卖双石山。”
怀涛大怒,厉声吼道:“老匹夫!你这是栽赃陷害,请你拿出证据来!”
田源把手一摆,武思远迈步走到近前。不急不缓地地问道:“前天下午,你是不是与昭天宝、孟二牛,当朝副丞相梁安铎、外务副使臣李祥义在一起喝酒来的?”
怀涛先是一怔,随即破口大骂:“贼人!休要血口喷人!”
武思远笑着说道:“你坐在东边的正位上,左边有昭天宝,右有孟二牛,梁安铎、李祥义坐在你的对面。昭天宝不住地给你敬酒,还口口声声叫你大舅哥,可有此事?”
“我稀你奶奶的!”怀家姐妹俩自觉丢人,举着巴掌,哭着骂着朝武思远抓打过来。
田建新厉声喝道:“再敢撒野,格杀勿论!”怀家姐妹看了一眼士兵们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又退了回去。
田建新对怀涛问道:“你四五天都没在山上,你去了哪里?”
怀涛道:“多年前,我在西蓉城的一家银号里存了一些银两,想把银子取了出来,半路遇到了四个昔日的好友,确实聚在一起喝了一顿酒,但没有什么天宝、二牛……武思远一定是受屈含星的指使,对我怀家进行栽赃陷害,从而达到他坐上副盟主的位置!”
屈含星在范天虎的搀扶下,在田源的一旁坐下,微微一笑道:“怀大哥,副盟主的位置是我主张给你留下的,我干嘛还要夺你的位置呢?”
怀涛讷讷地道:“你后悔了呗!”
屈含星道:“你说我栽赃陷害你,我说你私通官府出卖山寨,咱俩婆说婆有理,还不如先安静一会儿,等证据摆在你面前了,也就真相大白了!”
怀涛吼道:“你不择手段的陷害我,我能安静得了吗?”愤怒异常,令人不得不信。
工夫不大,田建阳、李魁元捧着一个小木匣子来到众人的面前。
李魁元把箱子放在田源的身前,一笑道:“这小子还真够精明的了!箱子底下修个密室,要不是那块地砖活动,我们还真看不出来。里面有怀涛、怀山、怀晴、怀玉的任命状,还有几封与朝廷官员给他的信笺。”
在证据面前,怀家兄妹四人不得不低下头来,但怀涛一致强调,自己也是一片好心,与官府来往,就是打算为山上的兄弟们找一条出路。
屈含星见他还在辩解,便拿出昭天池寄给他的一封书信,屈含星指着信中一段话,把前排的士兵叫到一起,一齐来念。
士兵们齐声念道:“下月初十,太子与金国狼主会面,商量从金国借道出兵,我们东西两路夹击,你带着手下做内应,不愁不灭叛贼……”
怀仁德对儿女所做之事全然不知,见四个儿女竟然干出这等出卖山寨的事情来,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颤抖地指着他们四人吼道:“天啊!我怀仁德一生重情重义,怎么生出这几个畜生?我该……”全身剧颤,一口鲜血由口中喷吐而出,一头栽倒在地上。
怀夫人、二儿子淮河、二儿媳李翠花、三儿媳景如烟急忙围了上来,郎中也赶来瞧治,只是怀老前辈已经绝气身亡了。
怀家人围着怀仁德的尸体大哭大叫。怀涛、怀山、怀晴、怀玉也战战兢兢地走到近前,却听淮河吼道:“你们这几个不孝的子孙,也配来哭丧?给我滚!从此怀家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