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接近山顶时,突然听见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歌声妖媚而欢悦,在寂静的山林中,合着叮咚的泉水,更觉动听。循声找了过去,原来树木的后面有个山洞,歌声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屈含星原对文姬并无好感,又因她与丽儿的长相有几分神似之故,对他颇为喜欢,一有闲暇,便坐在苍穹下说话聊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畅谈得极其快意。
时间一久,突然发觉文姬对自己萌生了爱情,屈含星极为害怕,从此便对她敬而远之,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方才,她为了屈含星几次三番不惜与云燕翻脸,冒着掉头的危险把解药吐到自己的嘴里,情深意重,心中也不由得起了敬意,对她的忌惮感也就越来越淡。
心道:“想不到人言水性杨花的舞女,竟是这等重情讲义的女中豪杰。”因此他毫无顾虑的朝洞内走去。
洞中的石壁上挂着两盏兽油灯,火苗跳跃。数百只桃红色的飞萤交织飞舞,彩光流离变幻,异香扑鼻,一切宛如梦境。
一个女子刚刚换好上了自己的衣服,黑发飘舞,衣裙缦系,酥胸欺霜胜雪,裙角在夜风中起伏不定,莹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屈含星脑中轰然作响,天旋地转,刹那之间呼吸不得,泥塑一般地冻结着,木楞楞地望着文姬,哑声叫道:“文姬姐姐!”但那一声呐喊在他喉咙中窒堵,仅仅化为沙哑而低沉的呢喃。
文姬那双清澈妙目直直地凝视着他,既惊且羞,似怨似怒。萤火灯光映射在她的脸容上,晕光绚然,如雪夜花树,碧海珊瑚。她身上奇异的幽香丝丝脉脉钻入他的鼻息,如此悠远,又如此之近。
文姬坐在厚厚的白牦牛地毯上,朝毡子上拍了拍,叫道:“别愣着了!坐下吧,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吗?这里兴许没有人监视,我就把整个阴谋为你揭穿。”
话音未落,忽听石门“吱呀”一响,云燕已经把石门死死的关上。
屈含星心中一凛:“陪她几十里到此,现在才真正进入最为凶险紧要的关头,只要一步走错,不仅自己危险之至,还要殃及族人。”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后悔之意,实不该不明究竟便答应与这妖女到这里来,使得眼下身陷此局之中。
沉想之中,却见文姬起身要去叫门,却被屈含星一把拉住,“你去了也是徒劳,还不如把实情讲给我,咱们另想求生之路。”
文姬对山洞颇为了解,一旦石门被封死,就再无出路。她自觉屈含星说的有道理,又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屈含星盘膝坐在了她的身侧,对她问道:“煞女帮设计害我,你为啥还要帮我?”
文姬见他在生死关头,还如此淡定,不禁由敬佩转为爱慕,伸手挽住屈含星的臂弯,小鸟依人地贴在他的身上。
瓜子脸上满是甜蜜的微笑,抬起头来,柔情依依地望着屈含星;春水眼波,直欲将他融化。樱唇微启,轻轻地说道:“你如此聪明,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吗?”
屈含星叹道:“多谢姐姐的厚爱与搭救,但含星还是让你失望了。”
文姬道:“我心里分明,早就知道自己的期愿就是镜花水月,不过我喜欢尝试一下爱情带给我的幸福与激动。至于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我又如此的爱你,为啥不能帮你呢!唉—!现在看来帮与不帮都没有用了,今夜还能坐在这里谈天聊天,明晨也许就成了昭泰民的刀下之鬼了,咱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不想送我一个评论么?”
屈含星十分感动,见她秀眉紧蹙,浓睫颤动,楚楚可怜,神态更似丽儿。他心中大震,想起巴桑离开泉溪村那段时日,丽儿梦中也时常这般蹙眉伤心。蓦地起了怜惜之意,将她抱紧。
她似是感觉到温暖,眉头稍展,双臂紧紧抱住屈含星的腰。柔软而冰冷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屈含星用有指尖在她鼻尖上轻轻地划过,一笑道:“我当然有话要对你说了!我要送你第一句话: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送你第二句话是:咱们俩谁也死不了。”
文姬蓦地把头从他怀中抽出来,定定地望着他,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不是在宽慰我吧?你认为是昭泰民不会杀你,还是双煞女不会杀你?”
屈含星道:“放心吧,双煞女不会把你我交给昭泰民的。我知道,这是三个姓齐的用的借刀杀人之计。用你来勾引我,然后捉奸在床,再借昭泰民的刀杀了我。他们是否太天真了吧?但你想一想,一旦把你我绑给昭泰民,我们能不讲出实情吗?煞女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昭泰民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能看不出这是一个离间计吗?这样一来,可能会让我们更团结,那么,煞女帮就是兔子尾巴可真的长不了啦!所以我敢断定,双煞女不会把咱们俩交给昭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