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含星脑中轰然,张口结舌,全身瞬间僵硬。这个强霸的要求他虽然早就想到过,但此时亲耳听见,仍犹如被雷电当头劈中。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惊是怒是悲还是怕,心潮狂涌,无数的忧虑排山倒海、劈头盖脸地倾落下来。
心里一直在想:明王心狠手辣,我一旦失去了灵物的保护,他会不会出尔反尔,再起杀心?师傅说过,这星星是一种灵物,与我精魂融为一体,日后会不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再有,这灵物一旦落入齐子敬这些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从,归明王不但会杀了我还会加害我的家人;父母都在泉溪村,蓉蓉还在颜平庄,如果我去怒怼,可能会给两家人带来灭门之灾。
思来想去,忽然想起“肠道”里,那世外高人送他的一番话,忖道:“也许这就是命中造就,我不如先用那颗假星星先蒙混过关。”
探手朝怀里摸了摸,胸前佩戴的这颗正好是高人赠与的那颗,他的心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便从容而又慷慨地对刘公公说道:
“如果我身上的佩物对大王有益,能使他老人家万寿无疆,臣愿意忍痛割爱,将此物奉献给国王!”
众人无不知道这星星的神奇之处,在边城大战普风之时亲眼目睹,听完这话,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屈含星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范天虎第一个冲到近前,用大手抵住他的胸膛,大声吼道:“不可以!”
田建阳等人也纷纷上前劝阻,唯有武思无动于衷,站在一旁屏息旁观。
屈含星把手一摆,“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凛然正气。
刘公公没想到此事办得如此顺利,不禁喜上眉梢,扯着公鸭嗓道:“好啊!好啊!屈少爷果然是个顾大局、识时务之人!至于通敌之罪吗……”
他略略沉思了一下,欣然说道:“老奴就替明王做一回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现在就将你贬为奴役,要你和太子一起镇守边关两年,哪里有战争,你就到哪里去,无偿地听从太子的调遣。”
屈含星两眼凝视着刘公公,耸了一下肩头,微微一笑,落寞的眼中忽然闪过悲喜交织的怅惘神色,徐徐道:“生杀大权掌握在你们的手中,自然是你们说了算了。”
众位将领无不惊讶震骇,莫可名状。想不到这位战功卓著的“天下第一战神”,只因写了一封信,竟然落得如此结局,更是说不出的苍凉怅惘。
田建新道:“屈少爷战功卓著,如此小的年龄就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单凭一封战书一般的书信,你们就要把他削职为奴,还要扣押在边城,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田建新在此警告你们,谁要胆敢陷害屈少爷,我田建新立马横刀,第一个率兵杀进西蓉城!”
他这一放硬话,群雄也跟着激愤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一齐高呼:“杀!杀!杀!”声音宏大,震耳欲聋。
刘公公与众位大臣眼里均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连忙为自己开脱:“哎呀!田将军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呀!屈少爷确实是给梁太后递过书信,还特意暗示去请金国人,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你们都不要吵了,这通敌之罪本应该是被斩首的,要他无偿地去镇守边关,大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们千万别登鼻上脸,倘若……”
武思远拔刀骂道:“去你娘的!谁他娘的通敌?那是在给他们昭家擦屁股!那天,是我和少爷一起顶风冒雨,同生共死,费劲千辛万苦才拔掉敌人的岗哨,生擒俘虏,才把这封信交到梁太后的手中的。屈含星这样做,就是为了以和平谈判的方式化解危机。你们倒好,狂妄自大,妄起战事,被人欺负得像个三孙子一般,却把罪过推给了别人,这样的昏君保他何用?既然说我们通敌,还不如反了!先弄死这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假男人,在杀进西蓉城,干死那个归王八!”
范天虎勃然大怒,由腰间撤出双斧,眼睛瞪得溜圆,冷冷的凝视着刘公公,杀心大起。
刘公公被吓得面如土灰,连连后退,身后御林军侍卫纷纷亮出了刀剑。
“龟孙子的!你们也敢装横!”二百多个将领迅速散开,将这些钦差、御林军团团围住,气氛异常的紧张。
屈含星本以为田建新会上前阻止,没想到他也参与其中,见事态不妙,急忙跨步冲到近前,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准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