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上去镇定自若,实际上也对明雅兰头痛不已。
再多一会儿,她定会顶不住。说出去无非丢面子,然而自己这个亲手教会一切的孙子一定会借此将她重新发去皇家别院,那她就再没重回皇城的可能了。
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不能容忍自己颜面尽失。
枯瘦的手紧握着椅子扶手,“一个丫头懂什么。”
“皇祖母,她是您的贴身侍女,所有的细节她都知道,难道您不想弄清楚是谁给您下毒?”这是逼迫,明着谈条件。
太皇太后闭上眼,收敛锋芒,说话气息不稳:“皇帝,谁在哀家的药里下毒,确实该好好查一查。”
这是不甘。都放了大招,谁愿意轻易放弃?
明九歌和萧北渊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打酱油的,目标早已从打击萧北渊转到祖孙二人退与守的问题上了。
“依皇祖母之见该怎么查?”
是啊,怎么查?这个问题轻飘飘的又扔回去了。
阖宫上下挨着个的查最后丢人的还是她。太皇太后忽然想起明九歌这个原本应该被查之人,怎么一下子洗干净了?
姜是老的辣,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她望向明九歌,明九歌不避不闪,回视着这位叱咤风云的传奇女人咄咄逼人的目光。
“北渊王妃好气魄。哀家怎么觉着这事情由你而起,也该你来解释吧。”火重又引回来,萧北渊眉梢一挑,挑起了眸子里的火气。
“太皇太后,方才皇上已查明,本王的王妃纯属受了无妄之灾,纯属构陷。”萧北渊毫不客气,直接用了“构陷”。
“看来哀家不在这些日子,宫里越来越没规矩了。”
“皇祖母,北渊王夫妇确与此事无关!”沧海皇必须站在一边,也必须保着明九歌,他没的选。
太皇太后咳嗽起来,然后沙哑地一连道了几声好:“你是皇帝,你说的算。”摆明了不情愿,一切看着办。
沧海皇太了解自己这位强势的皇祖母,这不是退让,不是妥协,这是不甘心,是不惧,是宣战。
“来人,把寿安宫的奴才都拉去慎刑司讯问,再挑选一批得力之人过来伺候。”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太皇太后急道:“不可。这人用的都顺手了,再换新的还要训练,还是算了。”
沧海皇本也没有此意,不过借此逼迫太皇太后。
事到如今,在场几人心下都有数,这场戏唱到现在恐怕已经唱不下去了,是时候收场了。可怎么收场,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