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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他又何必把话说得这麽重、这麽白?

何必把界线划得那麽清楚,好像所有的事她都无需参与……好像大人与日阳姑娘的事,她都无需参与……

那股疼痛由胸口爬上喉头,陶知行浅浅抽着气。

她不说话,那双深黑眼眸却在控诉他的狠厉。伤在身上,药石能救;伤在心上,只能自救……陶知行不同於一般女子,她有能沉溺的另一个世界,她根本不应被外界动摇。

他也坚信,这心伤只是一时,所以此刻,不能心软。

「知行,我答应知方的两年之约还剩一年,必要将你安然送回。」总是温和的脸庞已没有一丝温度,江兰舟瞅着面如白纸的她。

陶知行藏於棉被下、捂在胸口的手已是一片湿热;她咬着下唇,而眼前人已背过身,只闻那清冷的声音说着:

「别让我言而无信。」

清晨的风,凉如水。

江兰舟孤身立于齐玉县衙前,回头看来时路,没有鹰语,没有陶知行。

她伤重未愈,实在不宜路途颠簸,更不宜来此面对陈大人与黄大人算计的未知之数。

身侧传来一声唤,是管事来迎。江兰舟朝他点了点头,随之入内。

到了花厅稍坐,未久,管事前来奉茶时道黄大人今日睡晚了,尚未起身,请他稍後。

这一等,便是日上三竿,烈日当空。

如此待遇,与半年前众人府里亭中下棋品茗,黄大人急献殷勤的模样相差甚远,只是这等程度的手段,应非陈大人指示……就不知黄大人是想藉此激怒他,还是单纯个性使然,一朝得权便想给他下马威?

江兰舟手执已凉的茶杯,摇着只剩一半的琥珀色,当中碎叶飘浮着。

以往在京中,什麽招数没见过,什麽招数没使过?因而不会在意还要在这花厅中等多久、喝的是发霉的粗茶。如此,反倒给了他冷静思考的片刻。

事情发生得太快。日阳死了,若不是有鹰语跟着,可能他跟陶知行也无法逃过那一劫……

其实天真的是自己吧?

以为远离京城,一切终究能够过去,到头来日阳仍是含恨而终,两位大人仍执着於一本已不存在的名册,才知原来,此事与他在京中或福平或甚至隐居山林无关,也与他是否真的握有名册无关,而是他的置身事外造就一场不断波及无辜的争斗。

他身边还有多少无辜之人能被波及?

他身边还有谁……肯待着?

江兰舟落在杯中的视线移了开,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单手抚上前襟,隔着衣衫摸着贴身收起的袖箭。

离开福平前,为了日阳,他能不顾一切将陶知行带上,如同他到日江讨了一个陶家件作,不为别的,只求自己心安。

冷静想来,陶知行伤得再重,也无性命之虞,合该带了上堂,与黄大人斗上一斗,待了结此案後再向其兄赔罪,方为他的作风。

然而此刻,在这花厅里喝着茶的,只有他。

江兰舟自嘲一笑。

罢了,他尚有陶知行录的屍帐,有此袖箭做证物,仵作验屍时他当好好盯着便是。黄大人要玩什麽花样,他也只能见机行事。

至於斗不斗得赢……与陈大人为敌的,少有好下场,他虽不乐观,可总得一搏;他不求旁的,可这一回,至少得保住日阳屍首。

门外透进的光线被遮了一瞬,江兰舟抬头,见到步入花厅的正是官袍穿戴整齐、一脸容光焕发的黄大人。他收敛思绪,起身相迎道:「黄大人。」

「唷,江大人好……」後头的狼狈二字由眼中透出,没真说出口,黄大人扯着脸上横肉露笑道:「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咦!江大人不是说了带上几人同行,怎麽不见魏师爷?」

怎麽不见鹰语,相信黄大人心知肚明,只是这表面功夫还是免不了的。江兰舟笑应:「在山间遇了场雨,随行的仵作滑绞扭伤了脚,魏师爷也染些许风寒,两个无用之人在驿店彼此看顾着。江某怕耽误了黄大人办案,因而先行,他二人随後便到。」

「这样呀……本官还想着江大人这头有魏师爷跟着,会审方为公平,省得传出去说本官将江大人唤来却是独断办案,那可不好。」黄大人似是有些惋惜,随即横肉一歪,又转了语气:「可这升堂在即,怕是不能等了。」

江兰舟笑眯了眼。「黄大人公正廉明,众所周知,有江某为证,又有谁敢说您独断?江某若有不同意见,自当与您细细商量了,黄大人只管升堂,无需多有顾忌。」

黄大人闻言先是一顿,後又缓缓扬了肥厚的唇。

昨日深山雨中发生什麽事,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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