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寒手缓缓一收,帘子就一前一后地甩着,那镶在帘子上的珠子似乎都结冰了。
飞星:“……公,公子。”
盛翼:“别打扰我同曲兄说话,一边玩去。”
突地帘子哗啦一声响,听那声音,似乎都快被扯下来了,盛翼这才感觉到异常,回头一瞧,正对上一双冰天雪地的眼睛,瞬间愣住了。
“啪”地一声,曲游春的扇子打在他额头上:“说这么多废话,我只问一句,告不告诉我廖姑娘的地址?”
叶云寒已退了进去,隐隐绰绰地坐在桌边。
盛翼就要开溜,曲游春一把抓住他:“你跟廖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要承认,我我我……”
“我什么,”盛翼眼珠子一转,心道,为了打消他这妄念,少不得将自己豁出去了,曲游春呀曲游春,我这个朋友当得可真仗义:“是,我喜欢他,怎么啦,我就不告诉你。”
门内传来啪地一声响,不知叶云寒又弄翻了什么。
“行,你行,”曲游春居然眼眶都红了。
盛翼还准备等他说什么,谁知道曲游春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地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盛翼看着发呆的飞星:“我说错什么啦?”
飞星摇了摇头,突地怪异地看着他,盛翼莫名有些毛骨悚然,怎么是一种看失足妇女的眼神。
“公子,你有心上人了么,你可不能有心上人,你已嫁作人妇,得守贞洁。”
盛翼:“……”
下一秒,飞星传出一声惨叫,赶紧滚了。
盛翼整理了衣服,终于进了屋,叶云寒一脸的寒霜,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又这种表情,不是你叫我来的么,盛翼腹诽了一句,把脸揉了揉,揉了点笑意上去,往叶云寒身边挨了挨:“叶兄!”
叶云寒没答话,却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这人,喜怒无常。
盛翼伸手一拿,嘻嘻哈哈:“状元爷给人倒茶,好大的荣幸,要不,再来点酒。”
叶云寒终于扫了他一眼,端起手中的茶,往嘴里一递。
“我不喝酒。”
盛翼见他看了自己,又开口说了话,就将身子一歪:“男人不喝酒,像什么样子,天底下没有男人是不喝酒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没尝过味道,什么时候有空了,我领着你尝遍郁离的美酒,怎么样,够意思吧!”
“尝遍,”叶云寒这回不是拿眼睛扫他,而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像是生气又像是嘲讽:“包括怡红楼!”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盛翼一下坐正了身子:“胡说,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对了,说正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云寒瞪了他一眼,缓了缓神色,方说:“你在宫里……”
终于成功叉开了话题,盛翼轻轻舒了一口气,但听到叶云寒这么一问,又把心提了起来:“哎,还活着呢,不容易是吧,哈哈哈。”
叶云寒:“……你也怕掉脑袋?”
什么话。
叶云寒朝他身上看了看,意思很明显,你这样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就不怕别人知道。
盛翼摆了摆手:“我爹早发出风声,说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现在整个盛家上下以及熟人亲戚都认定了我的身份,哎!”
这就是亲爱的老爹的万无一失的计划。
所以,再怎样招摇过市,再怎么高调,也没问题。
“纵算别人认为,那四殿下呢?”
盛翼咯噔一下,这句话可问到了关键,这三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是度日如年,亏得四殿下仁厚,不催逼,打从第一夜喝醉酒混过去之后,第二夜第三夜自己如法炮制一杯倒,每次都能挺尸到早上。
几天可以这样,那往后呢,盛翼心情凝重起来。
叶云寒看着盛翼一言不发,眼里突地闪过一丝难过来,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盛翼并没有捕捉到,他倒是听到云淡风轻的一句:“放心。”
但他没听清,就又问了一句:“什么?”
叶云寒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