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沿着早已经干枯的河道跋涉着,直到看不到任何河道的踪迹为止,这也将意味着我们离开了戈壁滩,进入了真正的黄色沙漠地带。
柴达木盆地内的沙漠并不大,从网上卫星拍摄的图片来看,它就像是沧海一粟,又像是白纸上的小黑点,点缀着盆地的正中心。
当地人是不会轻易进入的,即便是牲畜动物也是如此,不仅仅因为里边除了黄沙再无其他的原因,传闻中这片沙漠会吞噬一切。
我拿出GPS导航来看,上面有事先我做的用线连接的点,那也是我们的要走的路,看了片刻就发现,我们需要绕过这片沙漠,到达沙漠中的一座盐山。
根据一些探险资料来看,那座黄中透露着白色的盐山很好认,继续往里边又是沙漠,而且还有沙海子(沙漠中的水,会根据地质变化和自然环境改变而移动)、盐盖沼泽等相互交汇,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再互相吞噬着,即便沙漠之舟也不敢轻易进入。
见我在看导航,琉璃在一旁说了句:“别太依靠现代化产品,这种地方昼夜温差极大,再加上随时可能有磁山和地下磁脉的存在,这类东西就会完全失灵的。”
我干笑了几声:“知道了!”
当然,我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是琉璃却想到了其他的,对我又说:“张队,我不是质疑你带领队伍的能力,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又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毕竟自己是底子虚,靠的是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验和阅历,因为失忆导致对沙漠完全都处于理论阶段,所有的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我都一概不知,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在我们进入沙漠的一天半后,起风变天了,在沙漠中这绝对就是杀人的信风,导致我们的车辆行驶缓慢,驾驶员视线受阻,车辆相隔不到百米,能见度几乎为零,每个人都对这大自然的力量心生恐惧。
车辆又开了半天之后,此时什么都看不到,更加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我尝试着用无线电联系其他车辆,发现正在越演越烈的沙暴导致车辆之间断了联系,一旦走散了,那估计再聚集到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让胖子停了车,琉璃让他把车侧着放,这样可以尽可能地避免风沙进入发动机,接下来我们就等待着这场沙暴过去,然后再继续前行。
每辆车的重量几乎将近25吨,可即便是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被沙暴吹的情况下,还是发生着剧烈的晃动,不计其数的黄色砂粒凶猛地拍打着车窗作响。
我们五辆车互相不知道其他车辆的情况,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仿佛正在经受世界末日的洗礼一般。
我伸手擦拭着车窗,却也是徒劳,布满沙尘的是外面,并不是里边,只能隐约看到外面浓烈的沙尘暴在狂涌着,几乎无限接近于黑色,如果不是有手表这种东西的存在,甚至都无法分辨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在车里就这样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风速已经没有减缓的征兆,反而越演越烈,我甚至觉得我们的车随时都有被吹上天的可能,心里只能暗暗祈祷着。
一直不动神色的琉璃,此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问我:“张队,你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召集人员的时候,胖子把我吹的就像是沙漠中的活地图似的,虽然我曾经也去过内蒙那边的草原沙漠,但跟这里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露怯,装的非常淡定。
我说:“放心吧,车子这么重绝对可以保护我们的,只要等到沙暴过去就没……”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听到“咣”地一声闷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在了车上,整个车都为之一怔,胖子就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姥姥的,车报故障了!”
我连忙把眼睛贴到了车窗上,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胖子和琉璃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外面比刚才更黑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固体,如果是后面的车没注意撞了上来,那肯定会有大灯的,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我正在心中百般奇怪,甚至有一丝丝恐惧的时候,忽然胖子就叫了一声“卧槽!”我转头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主驾驶那一侧的玻璃窗有一个影子在晃动。
车窗外面那黑色的影子贴的车窗很近,几乎就是整个靠上来的,不知道是人还是其他什么躲避风沙的动物,但不管是什么活物,在这样猛烈的愤怒海狂沙之下,那无疑都是一件随时可以威胁到生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