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老天爷原来对她是这样好,青睐她。/p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让岳梓童,花夜神等华夏顶尖女强人都无法驯服的李南方,为了救她就甘心赴死呢?/p
得郎如此,夫复何求?/p
“南方,你睁开眼,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p
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段香凝甜甜地笑着,柔声说道。/p
李南方睁开了眼,看着她。/p
“你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p
段香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很慢,每个字说的都特别的清晰,就像自九天之外传来的灵音:“你只能是李南方。从来都不是叶沈,或者别的名字!”/p
她在说到最后的“名字”时,双手忽然抬起,一把抱住李明都握着军刀的右手,猛地往右侧一拖!/p
锋利无比的军刀,立即割断了段香凝脖子间的大动脉。/p
愚蠢的女人啊。/p
她担心她一下死不了,不但会受罪,还有可能会连累她深爱的男人,所以在抱住李明都的右手,狠命向右侧拖拽时,用上了全身的力气。/p
军刀是那样的锋利。/p
她的脖子,是那样的娇嫩。/p
血管,是那样的脆弱,导致军刀一下把动脉全部割断。/p
呲!/p
鲜红,鲜红的鲜血,就像箭那样,自段香凝修长白嫩的脖子上,向外急窜而出,狠狠喷在了李南方的脸上,糊住了他的双眼。/p
“香凝!”/p
李南方呆愣了下,猛地张嘴,想大声喊出这两个字。/p
可这两个字还在舌尖打转,他脑子却猛地剧痛。/p
段香凝刚才所说出的那些话,再次在他耳边回荡起来:“你从来都不叫叶沈,或者别的名字。你只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p
是的。/p
我叫李南方。/p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p
我其实是个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孤儿。/p
我是被师母在八百拉扯大的。/p
我十三岁那年,被师母带去了京华岳家,认识了比我小一岁的岳梓童,还偷看了她洗澡,在被发现后,老头子差点活生生地打死我。/p
可又有谁能想到,当年洗澡时被我偷看的岳梓童,长大后却成了我的未婚妻。/p
只是老天爷觉得我很好玩,这才让我迎娶了花夜神——悠忽之间,失去的记忆,就像决堤了的洪水那样,狠狠撞开了那扇禁锢的门,急速喷涌而出。/p
在一片血红中。/p
血红的世界。/p
那是段香凝的鲜血,喷在了李南方的脸上,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却努力睁大眼,想看清这个世界,看清他的女人,看到让他安宁的那一轮圆月。/p
闵柔,蒋默然,龙城城,贺兰小新,隋月月,上岛樱花白灵儿荆红命——这些人,就像被鲜血自遥远的天边冲过来那样,连同他们以前和李南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过的每一件事,立即补充了他空白的大脑。/p
这些人,这些事的出现,绝对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全部复位了。/p
李南方也没去管。/p
他只是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了段香凝。/p
段香凝的螓首,已经软软搁在了李明都的右肘上,圆润下巴下的大动脉出,还向外淌着鲜血。/p
瞬间的大量失血,让段香凝的脸色惨白,惨白,就像一张最最干净的宣纸。/p
昔日!/p
她那双灵动,低声呢喃李南方名字时仿似有春水在流淌的眸子里,已经凝滞,呆呆望着某处。/p
空洞的,让人心悸。/p
她死了。/p
用一种最最决绝的方式,让自己原本夏花般绽放的生命,在最最最短的时间内,飘然凋谢。/p
可她的嘴角,却弯起一抹笑的弧度。/p
她是在回忆有晨阳自窗外洒进来,她跪在床上,故意用那轮圆月对着李南方,张开朱唇——的那个淫靡香艳,却又让心慌偏偏又甜蜜的早上吧?/p
那轮圆月,永远定格。/p
她死了。/p
李明都也能看出来。/p
在他愕然呆愣了三秒钟后。/p
三秒钟的时间,很长吗?/p
当然不长。/p
任何人在怀中的美女,以这种无比决绝的方式自刎后,不都会被吓到呆愣很久吗?/p
李明都仅仅是呆愣了三秒钟,就能迅速清醒,这足够证明他的反应很快了。/p
却!/p
不是最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