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生气啊,吃醋什么的,都踏马的是扯淡了。/p
慢慢回忆此前的一点一滴,包括痛苦,都已经是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唯一能让他们忽略绝望的精神支柱了。/p
“我想他,是希望他能活着多好啊。他要是活着,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很幸福——”/p
艾微儿说到这儿时,被李南方打断了:“很幸福?咱们都落在这种地步了,还有狗屁的幸福可言。”/p
“最起码,你不会打我。”/p
艾微儿忽然笑了下。/p
笑容,是那样的苦涩。/p
李南方愣住:“他,他打你?”/p
艾微儿淡淡地回答:“如果每天他不打我一顿,他就会失眠的。”/p
“他会是个暴力狂?”/p
李南方来兴趣了:“我始终以为,你以前很幸福的。因为你每次提起他时,满眼里都是柔情啊。”/p
“他就是家庭暴力的代言人。”/p
艾微儿的眉梢,急促的抖动了下。/p
这是回想起可怕的事后,人本能的反应。/p
李南方抬手,把她的左手按在了脸颊上,希望这个动作,能给予她一定的安危。/p
艾微儿又笑了下。/p
这次的笑容,竟然有些阴森:“你以为,我每次说起他时,满眼里都是柔情,是在回忆我们曾经的幸福生活吗?”/p
“难道不是?”/p
“不是。”/p
艾微儿摇了摇头:“我在回忆他不打我时的那两天。”/p
李南方沉默了。/p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女人心里好受些。/p
艾微儿嫁给他丈夫两年,只有两天不遭受家庭暴力。/p
那两天,是她过生日时。/p
她丈夫是个虔诚的某教徒,特别重视人宗主的生日。/p
很巧,艾微儿的生日,与他丈夫的宗主生日,是同一天。/p
除了这两天之外,就算她怀孕了,她丈夫照揍不误。/p
她丈夫打她,很有技巧。/p
是用一种特制的皮料,把她全身都裹起来,然后用皮鞭很抽。/p
那种特制的皮料,能有效隔绝她的细皮嫩肉受伤,但痛感却会无限放大。/p
她每次都无法发出惨叫。/p
口那个球这玩意,有着*的功能。/p
“所以,我每次想到他,就会想到我过生日那两天。也唯有在那两天内,他才会认真的把我当做妻子来看。”/p
艾微儿耸耸肩,自嘲的笑了下说:“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个受虐狂。他那么折磨我,我都不和他离婚。因为我只要提出离婚,他就会杀死我家人——他是那种说到,就能做到的。就像我嫁给他后,我娘家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那样。”/p
“不过,我并不是太痛恨他。”/p
艾微儿用力抿了下嘴角,继续说:“他每晚都要毒打我,是因为他信奉的那个宗教里,有这样一条教规。说,只要我能熬过三年,就证明我是真爱他的。他就会认真的爱我,对我好一辈子的。”/p
感觉自己沉默太久了的李南方,觉得他得说点什么了:“可惜,还有一年,他就死了。”/p
“是我杀了他。”/p
艾微儿那双碧蓝色的双眸中,悠地腾起疯狂的亮光,咯吱咬了下牙,哑声说:“在我怀孕四个月时,他把我打的出血后,当晚我就用他打我的那根皮鞭,把他勒死在了床上。”/p
没来由的,李南方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就要翻身坐起,艾微儿的双手,却掐在了他脖子上,低头看着他,桀然笑问:“怎么,你也怕我会在某天晚上,趁你熟睡时,拿东西勒死你吗?”/p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就俯身低头,在他嘴上轻吻了下。/p
她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有泪水滴落在了李南方嘴里。/p
那么苦涩,犹如她的声音:“傻孩子,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会有丝毫要不利你的心思呢?”/p
“我也从没有要虐待你的意思。”/p
李南方抬手,替她轻轻擦拭掉泪水:“你丈夫信奉的那个教,是什么教?”/p
“不是很清楚。”/p
艾微儿擦了擦泪水,摇头说:“我曾经问过他无数次了,他都不说。我哀求他,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他的组织。我觉得,我也成为他的同伴后,他也许就不会再折磨我了。可是,他不肯。”/p
“直到那晚他快要气绝身亡时,才喊出了个奇怪的名字。”/p
又擦了把泪水后,艾微儿强笑道:“我想,那两个字应该就是让他总毒打我的组织了。”/p
李南方问:“哪两个字?”/p
“应该是——烈焰。”/p
艾微儿说出这两个字时,眼眸里好像忽然有两团火光在闪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