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门前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在诅咒面前，贵族和平民倒是表现出了完全相同的一面，他们眼中的担心和焦虑，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或许印证了那一句，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活着的人们没有办法探知，死亡之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并且，单纯就“死亡”本身来说，不同方式的死亡，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自杀他杀意外……
人们可以死在梦里，也可以死在最清醒的时候。
死亡可以像是进图书馆之前扫个卡刷个脸一样轻松，也可以像即将被放入蒸锅中的螃蟹一样绝望。
“平等”，也只是理解的角度之一。
也许说得更加贴切一点，人们面对死亡产生的求生欲，才是“有相似之处”的。
牧碳四人，没有混在那些……“焦虑情绪”明显溢出的人群中。
但从那些人中穿行而过的时候，他们还是听见了几句来自人群的讨论……
“听说这次诅咒，是因为城内有人想要发动叛乱才产生的，城主和智术师大人们已经在寻求解决的办法了。”
一个带着橙色围巾的女孩说道，她的长相很可爱，此言一出，就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另一个带着黑色毛织帽的大叔问道：“叛乱？谁想要发动叛乱？”
他似乎很怕自己沾上和诅咒有关系的东西，正紧紧拉着女神雕塑的手，企图得到一些庇护。
……
就是不知道，女神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流氓……
“据我猜测，多半是劳瑞那伙人。”
说这话的，是一个灰白色眼瞳的年轻人，他带着口罩，口罩遮住了脸。
弗兰德斯城显然并没有“口罩”这种东西。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他们更加好奇和劳瑞有关系的事情。
毛织帽大叔问道：“劳瑞，是……每天在赌场里面混吃混喝的那个？”
“说的是呢，真的算起来，那群人既不能算是贵族，也不能说是平民，弗兰德斯城里面，就没什么人待见他们。”
“那……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可是要成为大家仇恨的焦点了。”
“幸亏我们有城主和女神的庇护。”
“对对对，还有智术师大人保全我们的性命。”
周围一些人也加入了讨论，原本就“很热闹”的人群此时更加混乱了……
“说起来，劳瑞那小子发动叛乱的原因是什么？”
毛织帽大叔问道，问完，他的身子被撞了一下，不得已松开了女神的手，但是他“应变能力一流”，立刻又抱住了雕塑的脚踝。
……
好了，现在流氓身份应该坐实了。
“他声称，这诅咒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而是有人故意传播的疾病。而传播疾病的人，是城主哈哈哈哈，你们说好不好笑？”
做出回答的，是刚刚那个灰白色眼瞳的年轻人，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
倒是也听不出来，究竟是对什么感到不屑。
“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如果城主大人故意为之，现在又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祈愿清除诅咒？”
“劳瑞这坏蛋为了发动叛乱，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啊！”
“这种人，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地待在赌场里面，迪亚大人竟然没有把他清出去！”
“谁知道呢？大概是迪亚大人太过仁慈了吧……我想，如果掌管赌场的人是帕里斯大人，那这个劳瑞，恐怕已经变成青火中的灰烬了。”
讨论声没有间断。
牧碳等人在“十分强大的拥挤力”之中，体会到了曾经挤地铁的“快乐”。
高峰挤地铁，能不能挤上去，看得根本不是自身的实力，而是前面和后面的人的助力……
所以，在这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有人都试图想着中间的女神像靠近，即使被喷泉淋了个透心凉，也毫无畏惧之意。
而当权昕他们从拥挤的人潮中被挤出来的时候……
四人就好像从果冻盒中弹出去的果冻。
石上合喘息着说道：“刚刚那人说的……劳瑞，似乎是个挺重要的人啊……”
权昕定了定脚步：“看来，公民集会这边结束，我们还要去赌场那边走走。”
“系统真的是……想要我们将整个弗兰德斯城都走一遍哦。”
“我们宛如观光团一般的存在……”
“哦呵。”
君九和石上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明明是十二月，他们却觉得自己快热冒烟了。
果然是“人群”的力量。
牧碳理了理头发，说道：“或许要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确实需要将弗兰德斯城大多数地方都走一遍，而且，这也方便我们找到迪亚。”
“嗯？找到迪亚？”君九愣了愣。
石上合也有些疑惑：“迪亚不是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公民集会的讲说台上，和城主大人一起祈福吗？”
“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小。今天才是第二天，如果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知道了他是谁，并且还能够在这种无比混乱的场合里面趁乱将他抓住，那完成游戏岂不是太容易了吗？”
牧碳说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