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德斯城的面积并不算大，内陆不临海，拥有着符合地球北半球大多内陆城市的标准气候。
城市中央，是沿街排列的住宅制造厂和纺织工厂，外围，是这一地带十分常见的带状田圃。
穿越弗兰德斯城的中间，是一条弯弯绕绕的河，当地人称弗亚切河。
弗兰德斯的市政厅和警厅，并不在河岸。
因为他们需要很大的空地来满足“门前有开阔场地供人祭祀”的目的，并且，按照城主所要求的那样，需要有喷泉和女神像。
虽然，这个城市的整体氛围，并不像是会用“祭祀”这种方式来祈福的地方……
不过，这些要求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把市政厅和警厅作为人们祭祀的地方……
还是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可能对于那些人来说，看着一群人给自己上香，是一种扭曲的享受。
哦不，现在已经不能用“香”了。
自从医院里接待了几个……咳血咳到死的病人之后，城主把这些病人的病因，归结为……城内空气太差。
随即连夜商讨颁布了一条“法令”。
城内禁止出现“熏香”，“烟草”，“枪支”。甚至要求，“生火做饭产生的烟气必须控制在指定的范围内”。
当然，所谓指定的范围，其判断标准……就是警厅警长的眼睛。
而真实情况大概是……
这城市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严重的空气污染。
咳血咳到死的病人们，也完全不是因为这个才丧命的。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科技尚且不够发达的时代，我们理应对人们的愚昧和杞人忧天表示理解。
并且对“利用这些，骗取城内高权人士们信任和钱财”的智术师们……
同样表示理解。
没什么是不可解释的。
“弗亚切时报！弗亚切时报！弗兰德斯无解秘闻又增加了！绝对离奇！无解！”
……
这话似乎在故意打脸。
一个带着黑色贝雷帽的小男孩举着一叠报纸，在河岸一侧喊着。
由于市政厅和警厅放弃了河岸这一块风水宝地……
这里最终成为了富人们的居住区，这些人，大多都是在周围有田圃的，他们有自己的雇佣工，不需要自己劳作。
平日里，这些人参加各种社交宴会。
他们愿意找人按照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设计出自己的衣服，聚集在一起，欢歌跳舞，尽情享受生活。
也愿意花几个铜币，来买一张报纸……显示自己对时政的关心和对城主的忠诚。
“弗亚切时报！弗亚切时报！弗兰德斯无解秘闻又增加了！绝对离奇！无解！”
小男孩又喊了一遍，复读机本质暴露无遗，两遍喊话一个字都不差，连语气都没有变化一点。
“我想买张报纸。”
一个带着黑色蕾丝花边帽的“年轻女性”叫住了小男孩，她低着头，帽檐垂下来的黑色丝纱遮住了面颊。
看不太清脸。
小男孩甜甜一笑，将手中的报纸举到“年轻女性”的面前。
“四个铜币！”
“年轻女性”将四个刻着市政厅图案的铜币递到小男孩的手心。
“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小男孩十分有礼貌地补了一句，随即继续沿着河岸向前走着。
“年轻女性”看了一眼报纸的题头，正是小男孩喊得那个“秘闻”，据说，是城内又出现了咳血身亡的病人。
而且数量一直在增加。
传闻已经从单纯的空气污染，变成了“通过空气传播的诅咒”，每一次呼吸，都有可能成为被诅咒的对象。
“有人相信这种东西，确实是够离奇了。”
“年轻女性”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随即，她提了提连衣裙的裙角，迈着步子走进了一边的一处“小酒馆”内。
此时是清晨，除了一些宿醉的醉鬼，这里几乎没有新来的客人。
吧台边，酒侍仔仔细细擦着手中的酒杯，并将他们一一排好，放在桌面的卡槽里面。
窗边，坐着仅存的三个清醒着的“顾客”。
“年轻女性”径直走到这边，将报纸扔到桌子中间。
然后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将头顶的帽绳拉开，解下这个令人憋闷无比的帽子，露出了原本白皙好看的面容。
“辛苦了。”
牧碳对着刚坐下来的权昕举了举酒杯，表示“感谢”。
“……”
权昕扯了扯嘴角。
刚刚他们猜拳，输的人去买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