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一个略显炎热的午後,一间整洁简略装潢的室内,汪蕴儿坐在柜枱前整理文件。
「蕴儿,你让一让好吗」穿着粉红色套装年轻女孩对她说。
「可是我想帮忙。」她说。
「那你去帮小琴。」女孩建议。
汪蕴儿慢条斯理地走向小琴。「小琴姐姐,有什麽要帮忙的吗」
应咏琴尴尬地摇摇头。「我这边没事耶。待会要开门了,外面已经排一堆人了,你先去里面坐好,不然待会被人撞到就不好了。」
她嘟着嘴,缓缓地走到小隔间的门口,不敲门就霍然打开,对里头抱怨:「大叔!大家都不理我,都不让我帮忙。」
坐在桌前敲着键盘的严善转头看向门口,有点无奈又有带点娇宠地盯着她和她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你预产期就快到了,谁敢劳驾你啊,前几天被来看诊的病患不小心碰到,大喊肚子疼不知吓坏多少人,你还是乖乖回家里休息。」
被严善讲了一下,怎麽觉得肚子怪怪的。她揉了揉肚皮,感觉底下的小宝贝有点不安份,可是她还是不能轻易低头。「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我是孕妇又不是病人,我不要待在家里,闷死人了。」
汪蕴儿使起小性子,嘟着嘴瞪着天花板;那曾经管理上千职员、医生的蓝天医院前院长,平时总是板着一张面孔,任谁看了都会畏惧三分的严善,最管不住的就是那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太太。
「蕴儿。」他耐心地哄着。
仗着先生无止尽的疼爱,她跺着些微浮肿的脚。「我不管,我要帮忙!」
最後一句话,她好像叫得太用力了,突然觉得两条腿一湿,地上还有摊水。
「怎麽会这样」汪蕴儿低头一看,讷闷着问,虽然孕妇频尿,但还不曾这样尿出来。
严善从座位跳起来,难得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蕴儿,你的羊水破了。」
她自己也因为太过突然,脑袋没办法正常思考,嘟嚷着。「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现在破了怎麽办」
「蕴儿,你快生了,我得立刻送你去医院。」他迅速拿出车钥匙。
汪蕴儿双手捧头。「上医院糟了,要带些什麽,我现在什麽都想不起来。」九个月来,看了多少书,上了多少堂妈妈教室,慌乱间什麽都想不到。
「带着你的肚子就好!」严善扶着她,慌乱程度不亚於妻子。有朝一日,他若回想起今天的表现,大概会荒唐大笑,身为一个外科医生,什麽样的场面没见过,但此刻他真的很慌。
他才开了诊疗室的门,汪蕴儿的大叫把诊所里的护理师和雇员全引了过去。「大叔!我的肚子开始痛了。」她捧着肚子,大口、大口地chuanxi。
「小琴,我要开车载蕴儿到医院。」严善交待着,结果发现自己的车钥匙却没带出来。他咒骂着自己。
应咏琴也没想到严善像变个人,先前明明和她们演练过各种蕴儿随时要生的状况,但他自己还是手忙脚乱的。「严医生,你说过这时开车很危险,要坐计乘车的。」她帮忙提醒,然後要另一个同事去拦计乘车。「蕴儿先坐下,计乘车来了再起身。」同时间又安排其他的护理师和雇员将要看诊的病患移到二诊去。
「谢谢你,小琴。」严善坐在汪蕴儿的旁边向应咏琴道谢。
「这没什麽。」对於给了她新生命的严善,他才是她的大恩人。「计乘车来了!严医生,要我跟着你们一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