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2020年没几天,口音都出来了。
谢霜雨想了想说,“别着急,我自有打算,这种事要一步步来,急不得。”
孔子号叹口气,“还是杀人方便,一下了结——我就是说说,放心,我是有信用的好人……好机器,一年之内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橙子一开始对这个能够说人话的小球很排斥,后来发现它并没什么危险的,就喜欢追着它玩,孔子号能发出声音,又会动来动去,简直是最有趣的猫玩具。
见橙子又来扑自己,孔子号赶紧浮在半空,“我还是先去张雪崖身边监视着吧!”说完就跑。
见会说话的小球消失了,橙子瞪大眼睛,蹲着等了好一会儿小球都没再出现,垂头丧气地去吃猫粮。
猫玩具消失后,橙子一整天都郁郁寡欢,谢霜雨不得不拆了罐金枪鱼罐头给它,橘猫一见平时难得吃到的美味零食,立刻把孔子号抛之脑后,欢快地吃起来。
谢霜雨一边撸着猫,一边想已经过去三天,该去医院探监——不,探望了。
次日清晨,谢霜雨兴冲冲地买了香蕉苹果去医院,却没有在病房里看到少年的影子,属于对方的那张病床上躺的是别人。
一问才知道原来张雪崖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天晚上就出院了,住院费都给退成现金拿走了。
好,张雪崖,你真行啊!
谢霜雨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同情,简直无话可说。在病房里停留几分钟,并没有发现孔子号的影子,谢霜雨猜测它可能利用特殊的途径找着张雪崖,监视去了。
年轻小护士看到帅哥,不由自主地想多说话,谢霜雨从她口中又得知,出院当天张雪崖妈妈接的人,少年一条腿一支胳膊裹着硬邦邦的石膏,拄着拐杖一跳一跳地出去,可顽强了。
谢霜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是挺顽强的。
他不知道的是,张雪崖并不是天生顽强,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张雪崖从小被人欺负,从撕书泼水到围堵群殴,不顽强能活到现在?不在霸凌中爆发,就在霸凌中灭亡。
张雪崖初一开始爆发,一路爆发到初三,爆得声名远扬,几个学校里的正常学生都不敢惹他。
大家都知道,张雪崖这人不随便打架,打起来架来不是人,是那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打爆你狗头的人。
遂,皮肉伤是常事,筋骨伤好得也挺快,格外顽强。
然而这次伤得比较狠,张雪崖只能家里躺着。
谢霜雨想着这开学也三四天了,张雪崖是初三的学生,成绩不用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不去上学肯定不行。
然而这人腿脚不方便,去上学也是不可能。正好趁这段时间这人想跑也跑不了,给他上课。
谢霜雨回家打印了几张初三的入门测试卷带着,准备测测张雪崖的水平再做课程计划。
中午在大马路上遇见扫街的张母,谢霜雨拎着两袋水果迎上去说:“雪崖妈妈,你好,我是雪崖的朋友,上次我们见过面的。听说雪崖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
张母还记得他,连忙说谢谢,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又说:“我正好午休了,你跟我一起回去?”
谢霜雨便跟着张母一起过去。母子二人住在三楼307,这楼没电梯,也不知道张雪崖怎么上去的。
“雪崖,有朋友来看你!”
未见人影声先闻,张雪崖正躺床上面朝里睡觉,听见声音扭头去看,只见门口母亲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拎着两包水果,一进门朝自己看来。
目光一对上,张雪崖心里一咯噔,万万没想到来人竟是谢霜雨!
“怎么是你?!”
谢霜雨将水果放到桌上,气定神闲问:“怎么不能是我?”
“你们先聊,我下去买点卤菜。”张母见谢霜雨真是儿子认识的人,放心了,转身出了门。
谢霜雨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张家。
这房子是一个狭小的单间,靠里面的地方摆着两张窄床,分别挂着遮光的床帘,白天床帘都被撩起。旁边有个旧衣柜,还有一些放杂物的纸箱子高高地堆在一角;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桌子,几个塑料凳子叠放在一起,桌子上有个旧电磁炉、电饭煲和一些厨具,桌下有一堆粮油米面。另外一面墙有个小窗户,窗下见缝插针地放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有几本旧书和一叠报纸。
“你来干什么?”张雪崖有些警惕地问。
谢霜雨收回目光,掏个苹果又想到洗苹果还得去公共洗手间,便放下苹果剥了根香蕉递给他,“不干什么,来看看你,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关系了。香蕉吃不?”
张雪崖没接,脸色臭臭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虚伪。”
谢霜雨不置可否,自己把香蕉吃了,而后盯着张雪崖说:“除了手术费,我给你付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医药费和餐费。结果你第二天就把钱退了。退成现金得有一沓吧?”
张雪崖无动于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