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没有搭茬,这里只剩下一条路,然而前方的空洞是没有魔法能力的猎人所不能跨越的,那些台阶早已破损,不能把人带到对面去,弗林特为什么选这条路?还是说他是迫不得已。
不对,即使再危急的状况弗林特也能把它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他利用了这座巨大的守卫魔像,那么也同样可以利用前方那些隐藏在石缝中的蜘蛛魔像化险为夷。
底下的巨门也正好是他们的目的地,弗林特也许已经到了门口,正在等着他。
何塞把魔像的残骸清到一边,戒备着可能到来的危险走向前方,期望自己的推测正确。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人,一个危险的、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读懂的人。
“拉尔修,你刚才是不是还从猎人那里读到了什么。”
“真难得,你叫了我的名字。”拉尔修的语调变得非常愉悦,也许,他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一共有八个人,名字里没有我熟悉的,起码没有埃德蒙·博纳塞拉和西蒙尼·博纳塞拉这种名人,不过我倒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何塞沉默几秒钟,却没有听到对方把答案说出来,这让他感到自己多此一举。
“不想说就算——”
“他们带了一把特殊的武器。”
拉尔修微笑,这个笑容有扩大的趋势,也许是因为这件事的确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它叫圣咏。”
“……你说什么?”何塞一字不差听到拉尔修的话,可是他依然带着错愕跟震惊又问了一遍。
拉尔修叹气,“就是那个圣咏。”他重复着,“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听错。”
圣咏。那把已经被何塞亲手扔入海中,不可能存在于世的长刀。
这怎么可能?
弗林特扶着山壁走下台阶,脚下的石阶有的只余下一半,有的完完全全就被磨平成一个浅浅的棱角,他有时必须要半悬空身体才能走到下一步,在这个过程中,腿上刚刚造成的伤口撕裂后流出新的血,染红简易包扎的绷带。
他用更新过的权限命令魔像阻挡追逐他的猎人,但他低估了他们对任务的执着,在岩壁上短兵相接后他用腿上的伤口换来猎人的性命,他们跌入山涧,这代价已经非常惊险且幸运。
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现在弗林特需要做的只有走到山底坐落分析机的巨门前等待何塞跟他会合,他很确信自己的恋人能找到他,然后他们会开始下一段旅程。
至于拉尔修的存在,他们应该跟他做一个了断,就如同何塞割舍了过去,只着眼于现在跟未来一样。
被开凿一空的山体里越到底部越有瘴气似的迷雾弥漫开去,弗林特深陷在里面,虽然能够辨别方向,但仍然花费了许多时间用在艰难的攀爬和行走上面。
终于,他机械性的双脚找到一块平台踏了上去,弗林特抬首,整块天晶石凿成的符文巨门横亘于他眼前。
弗林特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精神稍稍松弛。
然而下一刻,迷雾中现出的模糊人影让他重新警觉,他拔出饮羽,周围的空气阴冷肃杀,弗林特知道,这不是何塞的气息。
可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猎人能追到这里,而且对方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像——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在这里,在等待弗林特到来。
——那些猎人原本就想把他诱逼到这里?
他看清了来者,对方身上是普通的猎人装束,而手上却拿着一把熟悉的长刀。
弗林特退了一步,眼睛却像被它吸引,直直地盯着它。
这把武器没有刀鞘,但是银灰色的刀身和它的铭文血槽实在太过独特,曾与其日夜相伴的弗林特甚至闭上眼睛都能描摹出那些铭文的样子,画出一模一样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