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还没有学会无意识地迎合别人。
虽然这么说,克鲁尔还是在意地挽起亚伯的袖口。
手腕没有淤青,没有吻痕——不知道是该隐的□□不到位,还是他还没来得及染指。
该走了。
克鲁尔将亚伯的衣服整理好,想唤随从带人回自己的房子,可还没张口,心里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药在哪里?”
“这里,阁下。”后面的随从递上药瓶。
克鲁尔拆开药瓶,向亚伯口中倒了一点药水,将人拖起来:“帮我搬人,去中心会场。”
既然该隐敢从他手里抢人,没有什么比当着他的面把人摧毁更快意的事情了。
“现在就走,”克鲁尔又重复道,“还来得及。”
该隐点了一杯冰水,在酒馆里坐着等待。
同酒日的禁令终于生效了。
街道上,士兵开始驱赶人群进入室内,原本嘈杂的街道渐渐空寂下来。
该隐又坐了一会,等到街道上彻底清空了,这才抽出邀请函放进胸口的口袋里,从酒馆里踏出来。
士兵看见他胸前血红色的邀请函,恭敬地行礼,任由他穿过街道,向着指定的位置走过去。
他的目的地是一家卖银饰的店铺。
店铺里没有点灯,无光的环境下,一切都显得昏暗不清。但该隐凭借良好的视力看见角落里三三两两地聚着人,私语声在空气里微微飘荡。
门口的士兵对着刚来的一名女子低声说了什么,接着默默退开。
那女子环顾周围,低声开口:“各位,请与我来。”
她领着众人从银铺后门进入小小的后院,在密道旁站定,目送众人潜入地下,走向那邪恶、可鄙的会场。
一条血色长河在地下缓缓流淌。
但河里的血液并不新鲜,隐隐弥漫着陈腐的气息。
他能闻得出来。
该隐挑剔地挥了挥眼前的空气。
他们这一队人从横跨血河的桥上依次走过,却在桥的另一端被拦住了。
守桥的壮汉在桥口喝道:“献上你们的贡品!”
他这种毫不客气的语气让该隐有些奇怪——
来客都是各家族的人,一个守桥者怎么敢如此不逊?
而且邀请函上也没有写明要带什么贡品。
其余人纷纷拿出自己早就备在怀里的东西——无非是金银玉石,珠宝首饰,在黑暗的地下显得有些黯淡。
该隐只需要瞥上一眼就能猜到那些“贡品”的意义有多重大——这些几乎是一个普通居民的全部身家。
不过对于贵族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次随手的赏赐。
桥上的人依次奉上礼物,这才有资格接受壮汉手中涂抹额头的膏油,通过桥门,前往下一个地点。
壮汉看着该隐空空的双手,目光顿时凶狠起来:“你的贡品呢?”
“会给你的。”该隐回答道。
他的拳头打上壮汉脸颊的时候,对方都没反应过来。
壮汉被他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得飞出去,翻着跟头栽进血河之中。
“不!不!”壮汉惊恐地吼叫着,在血河里困难地挣扎,“拉我上去!”
该隐充耳不闻地倾身,将落在地上的膏油盒子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