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听庞元英这口气硬得不像话,竟不给自己面子,气得胡子一抖。
“三重阁的少主若真在老夫的眼皮子低下活了许多年不曾被发现,老夫这几十年就算是白活了!尽早把你堂弟弄出来,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庞太师拂袖离去之后,白玉堂过来拍拍庞元英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觉得我爹的眼光如何?他不信我堂弟是假的,你说我该信还是不信?”庞元英迷茫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仔细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三重阁行事一向诡谲狡猾奸诈,阁主为之最。以三重阁阁主的能耐,他的面皮绝不会轻易被人揭下,一定是可以欺瞒过绝大多数人的眼睛。你处事谨慎些倒是没错,以免有漏网之鱼。”
庞元英点头。
“鸽房乃是三重阁传递消息的机要重地,照理讲,他们该不会冒险设在他们难以把控之处。庞将军府如果不是他们的地盘,只是安插了几个奸细在那,却把这么重要的鸽房设置在那里,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公孙策随后把自己心里的分析了讲大家听,“以三重阁阁主处事谨慎的性子,他必定做好了后手准备。不排除我们抓对了人,他妄图通过继续伪装,来摆脱罪行。”
“可谨慎的话,用将军府做鸽房未免太明显了些,直接就牵连到庞元庆。”展昭觉得这里面还有奇怪的地方。
“照年纪算,庞元庆必定不是我们所要缉拿的三重阁阁主,十年前他才八岁,根干不了那些杀人越货极尽恶毒之事。他最大的可能就是阁主的儿子,又或者是三重阁精挑细选的安插到官家的奸细,便于三重阁日后图谋大事。”
大家接着讨论一番,仍觉得从有许多种可能,难以断出唯一的结论。
“说白了,还是缺少铁证。”庞元英叹道。
“而今已有眉目便不怕查不出,不必太过着急。”包拯道,“霸州还有蒋文亮等人可审。狄将军已经在霸州缉拿反贼,不日便有消息。大家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越要稳方好。”
众人纷纷应承包拯之言。
这时有小吏传话,有个王老板求见,说有重要东西要交给包大人,有关于右军巡判官毛胜的东西。
展昭同公孙策立刻先见了这位王员外,核实其身份和情况之后,方带他来见包拯。
王老板曾受过毛胜的帮助,对他有救命之恩。俩人因聊得投机,日渐便成了挚友。这次王老板出去做生意回来,听说毛胜服毒自尽,便特意前来将毛胜生前嘱咐的一封信送来。
“大概是半年前,毛胜找到我跟我说他将来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让我把这封信交到包大人手上。”王老板解释道。
包拯见信口用蜡封过,问王老板可知信中的内容。
“过命交情的托付,岂敢乱看。”王老板随后便告辞了。
包拯浏览信中的内容之后,将信转交给公孙策。公孙策仔细辨认信上的字迹,对包拯点了点头,确认笔迹出自于毛胜。
毛胜在信中言词恳切地向包拯道歉,解释他如何不得已成为三重阁的奸细。三重阁以他妻儿老小的性命做要挟,逼他就范。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丢了性命,遂提早准备了这封道歉信,并将他知道的有关于三重阁的线索暗中告知包拯。
在信中,毛胜透露有次他与接头人见面之后,悄悄跟踪其到了城隍庙,与另一名男子见面,态度毕恭毕敬,尊称其阁主。随后他跟踪此人,亲眼见他进了太师府,而这名男子正是太师府的庆公子。
“果然如我们之前推敲那般,庞元庆继承了阁主之位。难怪近几年三重阁侧重于朝堂,越发野心勃勃,竟是易主的缘故。”公孙策问。
包拯狠狠地皱眉。
庞元英忍不住了,拿着毛胜的信跟庞元庆求证。
“你就是三重阁阁主?”
庞元庆阴着脸,听完庞元英的质问,看了眼毛胜的那封信,反问道:“死人的话就这么可信?我根本不认识毛胜,至于三重阁就更不清楚。”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证据指向你?”庞元英反驳。
“不知,许是有人故意声东击西,想转移你们的注意。”庞元庆反问庞元英,到底相不相信自己。
庞元英愣了下,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白玉堂跟着庞元英快马赶到了庞将军府。
“还要查什么?我听说毛胜的信指证你堂弟就是凶手了?”
庞元庆进将军府后,就将鸽房笼子里的那些鸽子用朱砂染红翅膀,而后命人拿出城外放飞。
至傍晚,庞元庆再来鸽房,四下空空。
傍晚,庞元英回来,发现蒋平正坐在自己屋里,翻阅当初张道士私下所书的作法秘籍。那上头是张道士自己总结得出的一些法术手法,张道士的案子结束之后,庞元英就留下来这册子顺便做研究。
“有个名字起得极有意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得了孩子,就能逆天改运,紫气东来了?我看是魔鬼附身差不多,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么妖邪的东西你也看,回头带坏了我家玉堂怎么办。”
蒋平勾住白玉堂的肩膀,要‘保护’他,白玉堂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
次日逢月中十五,太师夫人要去庙里上香。郑氏特意叫了庞元英陪自己前往。
“往日都是你堂弟,随我来这。”郑氏叹道。
庞元英知道母亲的意思,跟他保证只要庞元庆是无辜,他一定会安然给他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