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师尊不怎么下峰顶,二师兄总爱闭关,我们俩人好似寒剑山中的双生花互相扶持着生长。
修邪道后,我无比怀念那段相伴相知的岁月,可现在想起来,却好似千千万万年前发生过的。
我甚至已经想不起他对我的笑起时的灿烂。
记不起他唤我师哥时的纯粹阳光。
“三师哥……”
他灰扑扑的站在草丛中,手中拿着野菜也往身后的篓子里放。
我心头一颤,这句称呼叫我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他上辈子向来只唤我师哥,多了一个三字,终归还是不一样了。
我冲他点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开,往更深些的地方去采摘。
心脏比我想象的要争气许多,足以支撑我放开他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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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我有时会想,那天要是没选择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条山路下山,或许,这辈子与师弟真的可以再无瓜葛。
我也不会见到师弟即将落入妖兽口中场景。
更不会提起剑去拦住它,自己却被狠狠抓了一身伤。
寒剑山中的妖兽都被隔在阵外,却偏偏这只漏网之鱼不知怎么跑了进来。
我将它引到离我最近的阵法里,心中万分庆幸二师兄曾送我的阵法分列图,才能勉强将这头妖兽杀死。
竹篓中的野菜撒了一地,我将它们捡起后,看向那边地上的师弟。
他小脸苍白,腿上被妖兽咬得皮肉翻飞,鲜血直流。
我让他提着竹篓,背起他一步步往山下走。
他一直试图和我说话,都我被呵斥回去,于是他便不再开口,抱住我的手却越来越紧。
我将他放在床上,去拿柜中的伤药帮他止血包扎。
拖我上辈子经常受伤的福,包扎得十分顺利,伤口看着血肉模糊,却不深。
这时,我才感受到满身的疼痛感传来。
特别是右臂上一道伤口,微微牵动下就疼得头皮发麻。
“三师哥,你身上的伤……”
“不用你管!”我语气冷硬的冲他道,“你睡觉,我去找二师兄。”
其实我更想找师尊,可是峰顶我上不去。
我现在好想他。
师弟红了眼眶,“三师哥,你是为我受的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将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这诚挚的话,我却只想嘲笑,心脏跟着身体一起发颤。
他当年也是这么说的,我就当真了。
“不需要!”我的声音格外平静与冷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只要离我越远越好。”
“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怕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惹我烦厌。
其实他上辈子没做错任何事,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但我只想离他远点,也没有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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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看得心里难受,扶住桌子刚转过身,就听见不甚严实的屋门被“碰——”的一脚踹开。
师尊站在那里,喘着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失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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