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要跟那个暴力狂恶鬼睡在一起呢…看那个房间也不像是有第二张床的样子,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枕边人还是这种恐怖的家伙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怕!就在白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得交替变换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众合地狱,四周越来越喧闹繁华。
就在白泽看着琳琅满目的店家,正愁着刚刚忘了问唐瓜居酒屋的名字,以至于现在不晓得该去哪一家接人好。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轻浮的嗓音呼唤他的名字,转过头去就看见一脸狐狸样的男子坐在一家名叫『花割烹狐御前』的店门口长椅上,看似亲热地跟他打招呼。
「唷,这不是好久不见的白泽小哥吗?」
「你是…?」
「真是薄情啊~我是您上辈子的相好檎啊!」檎故作心痛地捧心,烟斗冒出来的烟也浮现一颗大大的破碎爱心,但脸上笑咪咪的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看见这套衣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白泽大人。」
对这个笑咪咪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仍是毫无印象,白泽只是抱歉地笑了笑说:「你好(中文)。我这套衣服不知道是谁放我床边的,没多想就穿上了呢。我上辈子都这样子穿吗?」
檎没有马上回覆,而是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而后在空中吐了一个桃子的图案:「是的,您一直都这样穿。住在桃源乡的尊贵大人,小店承蒙您的关照良久。妲己小姐也很想念您……。」
您后面本来应该接『的钱』,但檎体贴的没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妲己?是说商朝纣王的那个皇后吗?」
白泽略感吃惊,想不到在这地狱里居然还有传说中的人物,不晓得生得美不美还真想见识一下,不过刚刚好像还听见另外一个有点介意的关键字?
「是啊,妲己小姐的美貌举世无双祸国殃民。有空的话请务必来小店坐坐,小店将会蓬荜生辉。」
祸国殃民用在这不会有点不祥吗?白泽嘴角有些抽搐。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总觉得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那…桃源乡又是哪儿呢?」
就在檎准备开口时,一旁传来呼唤白泽的声音。
「白、白泽大人!」白色的卷毛风尘仆仆地跑来他跟前,气喘吁吁地拉住白泽的衣袖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大王等您很久了,请您尽快前往居酒屋接鬼灯大人回房。」
见白泽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拉跑,檎留在原地发出「哎呀哎呀」的声音,搔搔头似乎有点困扰『千载难逢』的贵客就这样被拉跑了。
的确是千载没错,毕竟时光流转也已过了千年。
只是…过了千年了这个白泽大人跟鬼灯大人之间还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啊?檎歪头露出一个意义深远的笑容。
想起当初那个地狱第一辅佐官好几次借公务破门而入打扰妲己跟白泽大人的好事,把他们店里的红牌请出门就算了,还借用她的房间这样那样的那段往事。至于为什么知道他们在里头这样那样,当然是因为他有『不小心』撞见过。
况且每次他们闹腾过后,负责收拾残局的总是他。一屋子的狼藉,想到就头疼。虽然鬼灯大人每次都会播赔偿款下来给他们,但每次都这么破坏力惊人也十分让人难以消受。
有一次那个幼稚的辅佐官大人还下令强制在整条花街家家户户的大门都贴上『白泽与狗禁止入内』的字样,害他们都做不得生意,也气得白泽大人哇哇大叫,最后还是给拖进房里这样那样了。
檎觉得观察他们两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两个人活的岁数应该都比自己老,但在感情这方面实在表现得比幼稚园的儿童还不如啊。思及此,他吐出一个穿着围兜兜的白泽跟鬼灯图案的烟圈,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造圈能力』,居然这么传神啊。他忍不住笑出来。
而另一头的白泽正左右为难的在阎魔大王一脸期待的凝视下,尝试搬运被宽大衣物遮住而看似很瘦其实意外沉重的鬼灯。
白泽在心里咒骂着那些没敢上前帮忙,只在一旁袖手旁观看他吃力搬运的鬼卒们。而且大王还小声的交待千万不能吵醒人,害他比平时花更多的功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用对付姑娘的各种温柔手段才让那个男人保持沉睡不被惊动。
他用手穿过鬼灯的腋下,让那个正在暴睡的人得以靠在自己的肩上。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累得他满头大汗。
现场静悄悄的没人敢吭声,最好连呼吸的声音都免了以免吵醒沉睡中的鬼,那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事!
就在白泽以为自己会死在搬运鬼灯回房的途中,啊,虽然他已经死了没错。总之一个鬼卒在他将鬼灯安置在肩上时进来小声报告:「大王,那个…胧车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阎魔大王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嘛。白泽略为感激地看了那位一点威严感都没有的大王一眼,好像忘了就是眼前这个胡子大叔害他必须来众合地狱一趟接回他的鬼畜上司。
他将鬼灯安置进胧车内,然后趁机转头询问了是否能帮他安排一个个人居所,并且贴心表明跟人合住也无所谓,只要室友是个妹子他完全没问题!最主要还是他不想继续跟面瘫上司一起住在那个充满奇怪摆设的房间里。
「呃…白泽君,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你先把鬼灯君带回阎魔厅吧!」
总不好说房间的事情不是他安排的吧?幸好白泽君还是跟之前一样有点傻气,他才得以一下子就把他呼咙过去。跟阎魔大王不熟的白泽君哪里知道这是大王最标准的推托之词,喜孜孜地搭着胧车回阎魔厅去了。
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过了几千年了,脑袋还是都没有长大,完全跟自身的年龄不相符啊!阎魔大王觉得自己就像是忧心忡忡小孩子长不大的老父亲。他张着圆圆的大眼睛目送着胧车离开,慢慢变成天边的小点后叹了一口气。
白泽请胧车停在那片金鱼草田旁的空地,离他们的房间比较近。虽然他实在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生物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在车子经过时发出了巨大的『喔葛啊~~』的意义不明的声音,白泽有点担心吵醒那只沉睡中的鬼,低头一看睡在他大腿上的男人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刚刚为了让他在摇晃的车里睡得舒服点,没想太多就让他枕在膝上,现在想想好像太便宜这个恶鬼上司了。他还活着的时候也没享受过女孩子给他这种待遇,想不到死后倒是给人白躺了大腿。
白泽见他睡得那么熟,突然有点想伸出手来夹夹他的鼻尖,看看他会不会直接就没了呼吸。不过感觉会被痛扁一顿,想到先前擦过耳际虎虎生风的狼牙棒威力就觉得脖颈一凉,所以想归想最后还是悻悻然地作罢。
待胧车停靠后,他咬牙切齿地用肩膀将那只鬼撑起,维持先前倚靠在他肩膀的姿态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里头。那家伙在这么颠簸崎岖的路途上居然没有一丝转醒,亏他平常还总叫他猪,结果自己睡起来不是更像猪嘛!
而且被吵醒了还会暴走的样子,搞得整个地狱没人敢叫他起床还得派他当替死鬼,简直暴君。
白泽在内心里拼命抱怨着他的上司,一边将他甩上床。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时,甩得太用力一个重心不稳跟着倒在床上,刚好鬼灯的身躯沉沉地压了上来。那只恶鬼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害他险些把刚才在大殿上偷吃的女孩子们送的小点心给全吐出来。
白泽头疼地垂眼看向压在自己的身上熊抱的上司,不知该庆幸他还勾得着被子盖住两人,还是该哭说若是有人进来看见了自己脸面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