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希笑了:“不是问你这个问题,我有个关于黄少天的疑问,困惑了很久。”
还有十分钟到五点,如果黄少天和喻文州还不回来,他们就要开始准备营救的计划,越过边境线去接应了。
“哦?”张新杰一愣。
“这个问题我真的很困惑,”王杰希指尖转着笔,“我从没见过像黄少天那样,精神域狭窄到这种地步的人,这是为什么?”
王杰希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张佳乐衣冠不整地进来,一边向里走一边塞裤腰带,孙哲平撑着额头走在后面,一副日了狗了的表情。
“你确定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张新杰看了看张佳乐和孙哲平,然后看向王杰希。
“你别碰我!”张佳乐回头指着孙哲平的鼻子,“离我远点!”
孙哲平觉得张佳乐不可理喻,声音压得又低又狠:“张佳乐,我警告你,你现在,把我的腰带还给我。”
王杰希掏出手机,冲孙哲平拍了一张,果然,孙少校一只手提着裤子,没有腰带。
张新杰一只手打开电子地图读取黄少天的位置信息,一只手把手机递给王杰希,王杰希会意,接过张新杰的手机,冲孙哲平拍了几张。
“帮我共享给韩文清看看。”张新杰说,“哦,还有个消息可以大家共享一下,黄少天和他私奔的向导喻文州回来了,地图上显示距离军区门口还有二百米。”
张佳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黄少天回来了?”
“对。”张新杰点头。
呼。一阵风吹来,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张佳乐和孙哲平消失在门口,王杰希拍了两张背影,然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原来张佳乐扎的腰带是孙哲平的。
“光天化日。”王杰希说。
“朗朗乾坤。”张新杰接话。
“现在呢。”王杰希看了看张新杰,“你能解答我的疑惑了吗?黄少天的精神域为什么那么狭窄?”
狭窄到有了周泽楷的经典比喻:一线天。
“事到如今,没什么不能说的。”张新杰说,“后天造成的。”
王杰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在我解释之前,你以为黄少天为什么会有那么狭窄的精神域?先天的吗?不可能。迄今为止,我在中央塔工作了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的资料,都没人精神域狭窄到那种程度。黄少天刚进入中央塔的时候,精神域是正常哨兵的宽度,可匹配的向导一抓一大把。”
“这是强制解除绑定、与喻文州精神纽带剥离的后遗症。在那场剥离中,他的精神域自动关闭了所有的再结合可能,只留下了喻文州那一条通路。”
“这不是药物和精神力影响可以做到的,这是一个哨兵在绝望之际的最后一个选择。”
张新杰的解释结束。
太阳照常升起。
“嗨。”黄少天手里拿着通讯器,冲大家招手,“我回来了,真是太不容易了,通讯器修好了!”
一片朝阳里,喻文州站在黄少天的身后,黄少天看向大家,而喻文州的眼里却只有一个人,只有他的哨兵。
Never?lost?in?time.
Lost?in?your?eyes.
晨光温柔而迷人,透过老旧的玻璃窗照进来,把泛黄腐朽的木窗框都映得带上了朝气蓬勃的颜色,喻文州低着头在认真地填写黄少天的病历本,然后在最后的家属签字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只是例行检查,”钟叶离觉得喻文州填得过于详细了,随口说了一下,“任务回来所有人员都会有的。”
喻文州点头:“我知道。”
“填好了吗?”
喻文州放下笔:“好了,他有药物过敏史,我写在了这里。”
钟叶离点点头,接过病历本,然后把喻文州自己的递过去:“你的。”
“谢谢。”
隔着一层帘子也可以听到黄少天在里面和医生聊天,例行的身体检查气氛很轻松,黄少天说话的声音又很大,一下子就把冷清的军区医院搞得很热闹,一整套的流程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黄少天觉得只是有点肌肉酸疼,顺便还有点困。
穿好衣服走出来,病历本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各项数据都正常没什么好看的,黄少天把小本子卷成个筒,一边在手心敲打一边向门口张望。
“有没有不舒服?”张新杰戴着眼镜走过来。
“没有。”黄少天摇头,“通体舒畅,精神愉悦,喻文州呢?他怎么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