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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简单粗暴,但叶修的正面快攻实际上还掩护了一样东西——轻型舰队。

作战其实分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叶修的强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和防御力量,一方面是以灵活性和机动性强的轻型舰为中心、兼具高速度与强火力的巡宙舰环绕在外的圆盘阵型卡向敌军,如果对方扩张,拉大战面,就收缩成圆锥阵形进行集中突破然后纵深发展,在敌军内部穿插迂回内外呼应;如果对方收缩,缩小战面,那么集中打击时就利用灵活的轻型舰配合巡宙舰四处散开,舰上的宇宙战机出动,视战况随时编组打游击战。只面对圆盘,敌军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出击,只是他们还同时面对着一个更大胆更机灵、横冲直撞四处撕咬又快得神出鬼没的叶修,根本不敢轻视。这场战役叶修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足足换乘了五次战舰,次次剑一样当胸插向敌人,加上圆盘策略和他自己后方不要命的的火力辅助,可谓是把百花军双花的百花式战术活学活用了。

期间敌人组织了数次反攻,皆被叶修一一镇压。

他的嘉世战场是最重要的战场之一,而这次战役中他的发挥是最完美的,没有之一。嘉世战场的胜利,以及后来他对其他战场的支援,一起奠定了最后的胜局。

胜利女神战役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人类的胜利了。奇怪的是,从此之后,叶修在反拓荒战争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次要,似乎是急流勇退一般,除了在2983年那次将外星侵略者彻底放逐的战役中担任过助攻,叶修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战役。这种奇特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结束。

但叶修之前取得的巨大成就所带给他的荣誉,一年之内当然是消耗不完的。尽管黯淡了许多,人们对这颗明星的崇拜也并未退潮。直至2983年4月28日反拓荒战争结束,他依然是最被人们所喜欢的英雄和将领。这个“人们”之中,当然也包括我。

2983年7月29日是很平常的一天。月轮星在战后各国势力和平划分中被正式划归到嘉世星域,但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月轮的头儿也很愿意,于是政权和平交接。月轮星,暗夜海,一切其实都没有变。但我比平常更高兴。

战争过后,人们从三十七年的紧绷中一下放松下来。欢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7月,每个人似乎都从青春女神那里渐渐拿回了轻松与活力。士兵们可能是最克制的人群,他们身负重任,每天依然按时出操训练、执行任务,但当然也受了这氛围的影响,直观表现之一就是,我们终于有假期了。7月29日终于轮到了我所在的那个五人小队放假,足足三天呢!高兴得我在地板上直打滚。

那天早上我早早就爬起了床,和我一起放假的战友田七他们早就在床上坐着等我了。五分钟的时间料理完一切,我们迅速朝离基地最近的格林森小镇挺进。我们运气真的很好,那里当时还在办庆典,战后的第一次,格外盛大。

我们来时都没有脱掉军服。因为反拓荒战争,所有军人在民众中都受到普遍尊敬,在社会上有着很高的地位。尽管在作战的绝大多数是星际军,身为海军的我们也遭到了福荫,得到了良好的待遇。

整整一个白天,从上午玩儿到傍晚,我们心满意足,全都懒得回基地,干脆在小镇上找了个旅店住下。晚上是庆典的高潮,我们谁也不舍得不去看。

庆典是从地球时代传下来的,按照风俗,每个人必须带一个画着欢乐笑脸的套头式面具。因为人有三急,我让战友们帮我带了一个,结果我得到了一个女性外观的面具,再去时,面具早就已经发完了。我很郁闷,决定在庆典中假装和田七他们走散,最好失踪个一天,让他们好好心急火燎一把。

田七他们向前面走,我向后面蹭,很快如我所愿,我们失散了。我哼着歌开始自己逛夜市,但是看着那比例不少的男性面具,再想想自己的脑袋上顶着个什么玩意儿,实在是不由得我不心生郁闷。

有郁闷就要排解。我带着恶意盯上了一个站在树下提着一袋大棒棒糖、还在购买另一品种的棒棒糖的家伙,他看起来实在太轻松了。当然,他的脑袋上带着个让我痛恨他的男性面具。扫了眼他的身材,确定不是女性反串,我决定开始我的恶作剧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向边上一个小摊走去。

等到那个人终于提着一大袋棒棒糖满载而归,正走到街道中央时,我把握时机走到他身边。

“嗨,老兄!”我向他搭讪道。他转过身来,看见我时愣了一下。

“不是吧,这么快就来啦?”他举起手,似乎是要摸鼻子,但是最后他摸上了面具。

那时候我还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哎……哦,我懂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笑意盎然,“你是附近放假的军人啊?看衣服,海军吧?”

他这句话让我微妙地有点罪恶感,但军服都穿在身上了,难道还能告诉别人是从服役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那儿借的吗?于是我回答道:“是啊。”

“了不起啊。”他说,“军人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哪?”

我心里郁闷的邪火又窜了上来,强硬地把罪恶感压了下去,反正只是个恶作剧。于是我问他:“问一下,您对虫子不过敏吧?”

“啊……不过敏啊。”他莫名其妙地说,可能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袋子,他又问,“这里边装虫啊?要我帮你拿着虫子?”

“嗯,对,就那边卖的萤火虫。我有点事要先去办,手不太方便……”我回答他,此时,由于街道中央太过嘈杂,我们边走边说,已经到了一个最近的没什么人的巷子边。

“你要去多久?”他问我。

“马上……”我心不在焉地说,右手把袋子递给他,走过他身后,到小巷里去。

庆典的套头式面具的穿戴方式类似于全盔的样式,都是把头全部盖住的类型,不过这个面具更残忍一些——前面没有挡风玻璃,只给眼睛部位留出两个小小的窥视洞,这就限制了人的视野。此外只有一些芝麻粒大的透气孔,因此在脖子附近的地方则留出了更大的用于透气的缝隙。

我的计划因面具制宜。我右手递给他萤火虫袋,左手的手指缝隙间……则夹了一把萤火虫,在他的视野盲点。走到他身后时我灵敏地扭过了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伸长手从他脖颈后放进萤火虫,脚下已经在小巷里滑开了半米。

带着恶意的微笑转身就跑,我想,他虽然对虫子不过敏,但萤火虫,马上就要成为他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噩梦了。

我错了。

就在我跑了大概四五秒钟时,突然眼前一花,鼻下的空气突然一阵清新又马上闷下去。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嘴唇上、鼻梁上、耳朵边……到处都传来了刺刺微痒的触感,还有眼前冒金星一样的、疯狂的闪烁效果。睁着眼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闭上眼我也能感觉到明暗的高速变化和眼皮上的刺痒感。我立刻明白了现状——现在萤火虫成了我的噩梦。

耳边还传来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唉,演技不过关哪你,除了萤火虫就什么都没买,显然是因为方便恶作剧后直接落跑嘛,左手又从来没进过我视线,你当我傻子呢?看你那么想要个男式面具,送你了,别谢我啊。”

还不及惊讶他对视野内外问题的敏锐(我的左手和左臂全程可保持得非常自然),我就被他后面的话来了更大一击:“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懒洋洋地说,“我确定你不可能知道我是谁,当然谈不上有过节。你恶作剧也不太过分,所以应该对我是临时起意。为什么临时起意?这就要从头再分析。”

他停了一会儿,走到我身边:“身为一个军人通常都是和战友结伴外出,何况是庆典。除非是探亲假,那你该和家人团聚还来不及,在这儿闹什么呢?从你的站姿看也不像假冒的军人,那你是离开了战友。战争刚结束,每个军人都还保持着作为军人的潜意识,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失散?那是你不得不离开来办点不能集体行动的重要的事?附近没洗手间,如果要办别的大事,那总不会戴个碍事的面具。加上你逛夜市不买东西,还对一无辜路人下毒手,所以结论有了,你心情不好自个儿跑出来的,再结合你一大男人带个女面具,八成不是你自己选的而是你战友,一联系就能说通了。其实也有别的可能,不过很小,现在看来我是猜中了。”

我已经傻了。他完全正确。他开始说出这番分析时,离我和他开始对话还不到四十秒,离我放萤火虫的时间还不过七八秒,他居然什么都分析出来了?

而且,那面具是怎样到了我的头上的呢?首先我的面具得被从头上取下来,然后他再给我把他自己的戴上。然而面具不是那么好摘的,除非准确地从中间拿出面具不碰到脖子和脸(有点像篮球的空心篮),否则绝不可能如此之快——而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竟然只用了四五秒钟?还是在双方都跑着时?还没让萤火虫飞出来?开什么玩笑?

我好不容易才把头盔拿了下来喘了口气。面具里的萤火虫终蒙大赦,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很快就流散了。那个人已经不见,我只看到那个装萤火虫的袋子躺在我脚边,袋口被石头压好,萤火虫还在里头。

我全心都是愈加旺盛的郁闷,忍不住想抓起袋子狠狠摔在地上踩几脚,就像踩着那个戏弄我的人的脸。但我总算还记得袋子里头还有数十条无辜的小生命。我那时实在不想再看到萤火虫,于是我放了它们自由,踢了墙壁一脚痛得抱着脚哇哇了半天,才怏怏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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