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想着,第一次和这个女人见面还威胁打烂对方的嘴,算了,不吵了。
“我再重复一次队伍安排,第二批支援队伍将在切城西北部荒地降落,拉普兰德小姐,闪灵小姐落地后立刻向东支援乌萨斯和整合的主战场,闪灵用好非感染者身份协同官方部队一起作战。”
“临光,你脱铠甲干什么。”
“别打断,我和运输队到西线整合龙门那边留守做伤病员转移,梅菲斯特就跟着我们……”
“我要去乌萨斯。”
“不行。医疗部新消息,你只能治疗感染者,乌萨斯那边的人你救不了,必须来龙门整合战线。好了,你过来。”铠甲砸在地上好几声闷响,梅菲斯特愣愣地看着这个库兰塔女人解开安全带:“没位置了,你不能站着,来了这架飞机我就要保护你的安全。”
恰巧一阵强气流颠簸,临光直接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梅菲斯特抓到怀里锁好。小白毛象征性挣扎两下就不动了,毕竟现在没有浮士德给自己撑腰。
窗外末日般的积云从内部憋闷着红色,颠簸的气流印证了梅菲斯特的猜想——塔露拉的源石技艺让核心战场宛若烈火地狱,切城因为战争崩坏引起的堰塞湖都被蒸发殆尽,上方浓烈的灰云里,火光闪烁。
他攥紧自己胳膊上染白的整合袖章。没再回头看。他没把握去见那个女人。
二十五、落地点火
直升机先将东部救援队卸货到龙门驻乌萨斯战线交通队,而后齐飞继续向西。突然接到一阵模糊的消息,说西部的临时机场损坏了,直升机只好提前降落西部在一大摊废墟上,这里离公路最近。崩断的钢筋混凝土伸出尖锐的断面,梅菲斯特撑着手杖摇摇晃晃往下走着。没人要求他搬运沉重的医疗物资,接下来要在这里原地等龙门的运输车队。
卸货很顺利,虽然是废墟但也不知为何有些人迹,很容易就能开拓出一条搬运道路。就在卸货全部完成、直升飞机齐飞返程时,临光的通讯机传来消息:
“警戒!红外感应显示周围有很多人!”
注意到时,废墟断壁下、灌木丛里、楼板支架下,各式各样各种种族的人,衣冠不整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大多落魄而瘦骨嶙峋,举着小刀、钉耙、玻璃酒瓶之类,人数数倍于医疗兵。
大概是流亡至此的难民。
临光登上高地,大声宣告:“诸君,我是卡西米尔耀骑士临光,和罗德岛医疗力量一起支援龙门前线,只是路过,不会压迫平民,更不会搜刮民膏。请你们继续忙手边的事吧!”
久经沙场的骑士同样也做好了最差的准备,在难民们扑向医疗物资前,战锤击打盾牌发出耀眼的光芒,狠狠挥出盾牌掀起的风浪把一群人刮飞,掉在半米远处,难民的吼叫里,十几名医疗兵鸣枪警告无效后只得掏出钝器,尽可能不去伤害地抵抗。
骚乱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毕竟在临光刺眼的源石技艺和强大的气场下,很快这群乌合之众就惺惺退却了。医疗物资一点不少,只是各班清点人数时,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后勤组的格雷伊。
另一个是梅菲斯特。
二十六、关我何事
梅菲斯特在后脑阵阵钝痛里醒来。手腕上有绳子,脚上也是,面前有只小狗,看制服也是罗德岛的,也捆着,还被两个人围着问话。
他即使醒了也不睁眼,眯着打量房屋,偷偷活动手腕,发现捆地异常的死,以至于双臂发冷,可能已经麻了。
该死的绑架犯。
现在的问题是哪方势力绑架了我。
乌萨斯?不至于,我还没红到军方来抓。
以前的仇家?手法不会这么温柔,肯定先拔掉我几颗牙再开始审问。
整合运动?那可太戏剧了。看衣服和口音不是。
有人注意到他醒了,一男一女目测在四十岁左右,围了过来:“你是医生吧?快点帮我们救个人,然后就放你走。”
梅菲斯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这一句话就判断出来三点:
1,无力的平民。
2,有需要医疗救助的同伴。
3,缺乏战略话术和审问技巧。
天啊,多么弱势且愚钝的对手。
梅菲斯特嗤笑一声,“谁告诉你我是医生的,看见我的袖章了吗,我是整合运动的战俘,你们摸了我的身子,都要得矿石病的。”说完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眨眨眼。
“别撒谎了!”女人尖叫着扯出刚从梅菲斯特身上扒下来的外套,指着里面的身份证件大喊:“梅菲斯特!罗什么岛的!写着你是医生,救不活你就给我陪葬!”
爽快。
梅菲斯特心里只有这种感受。对面越是抓狂,自己就越愉悦,和这种低能儿斗争简直像看杂志里的笑话一样放松。刚才自爆矿石病患者身份,那对男女手指都紧张地一缩,如此不愿意碰自己,看来是普通人。
“那好,我承认我是医生,全整合运动最好的医生~”小白毛油腔滑调地用是诗朗诵的语气说到。“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被我治过的人都死的很痛苦。”
呼啸的风和影子袭来,脸上挨了狠狠一拳,梅菲斯特和捆着他的椅子都被打翻,鼻子热乎乎湿漉漉的,倒在地上脑子也在翁鸣,大概是流鼻血了,呼吸不太通畅,可能鼻子的软骨被打断了。不过不疼。
太弱了。想当年自己带人拷问的时候,指挥下属一拳把门牙带牙龈都打下来的。挨完这一下就不知道疼了,只有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涌上充血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