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什么卖身,从来就没有什么虐待,从来就没有任何阴影、没有任何伤害。
缄默的空气化作利刃割开心脏的肌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刺痛的几乎要流出某些矫情的液体。可他的眼泪早就在数日前哭干了,所以什么也淌不出来。
那错过的一切信号,如溶蚀,如啃噬,最终被无限扩大成无从凭吊的过错。
“为什么。”
柚木普突然开始痛恨起该死的理智,明明都想着就这样崩溃掉就好了,但是他的大脑还在正常运作,它不允许他崩溃,不允许他悲伤,甚至还催促着要他问一个解释,为自己求一个心安。
告诉我,告诉我你是被迫的,一切都是假的,告诉我我没有杀错人。
明知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柚木司还是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咖啡上浮起的奶糖泡沫,神态无辜得令人心存不忍。
“因为我爱你。”
真相这东西带着锯齿,一碰一道血口子。
这几个字就像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刀,狠狠地插进体内,疼痛还没来得及被感知,后半句话已经当头压下。
“阿普还是可以选择相信我是个好孩子啊,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呢。我们两兄弟就这么相亲相爱下去不好吗,明明为了这一天阿司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排除掉所有阻碍,把你变成我的所有物的。他们都在分走你给我的爱,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哥哥只爱我一个人罢了。”
他看见阿司的嘴一张一合,然而还说了些什么已完全听不见。
世界暗下来、暗下来,一直暗到身体里、血液里、骨头里、灵魂最深处。
柚木普抬起自己的右手,还可以看见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里渗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恍惚间他还以为那是从自己的心口流出来的,胸膛破了好大一个洞,止不住地疼。
往日与未来一并消失,明朝被今夜所吞噬。
一切业已无可挽回。
惨白如纸的月光剪破了天,以完全漠然的姿态旁观着人世间的一切,漆黑的夜幕便被戳出了细细碎碎的豁口。柚木普听见钟声敲响十二下,又是新的一天。
是柚木司连同自己的生日。
“说好了的礼物,哥哥不要耍赖喔。”
即使感到面前这具躯体已经布满裂痕,一碰就碎,柚木司还是俯身吻上他纸刃一般颤抖的唇。
与此同时,他握住哥哥的手,把插在父亲身体里那柄菜刀,推得更深了一寸。
00.
きみをあいしていただけなの、あなたもそうでしょ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