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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八十九谋(1 / 2)

数十座木棚倚山而建,错落有致,门庭若市,往来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明教弟子皆着孝服,面色凝重,张无忌与殷野王跪于灵堂之侧,木然地向前来祭拜的英豪行谢礼,杨逍与范遥自是代张无忌主持丧礼,招呼往来群雄,形容疲倦。

“掌门人。”静玄面露忧色,周芷若抬手止住她即将脱口的言语,眺望不远处明教木棚的墨色明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她轻声道:“师姐,芷若自有主意。”尔后朗声道:“峨眉弟子听令,轻举妄动者严惩不贷。”

周芷若一行不过十余人,宋青书碍于身份特殊未能同行,丁敏君假借身体不适推脱,周芷若自是不会勉强,至于赵敏,周芷若轻蹙眉头,即便二人亲密如斯,她依旧看不真切她,赵敏好似镜中花,水中月,那个自幼高人一等的皇家郡主,太过深沉,背负的太多,思虑的亦太多。

天际现出一抹亮色之初,周芷若便起了身,赵敏睡得极不安稳,紧攥住周芷若的里衣袖子不愿松手,瞳孔中迸出的温柔之色仿佛是自然的水到渠成,赵敏不是那董贤,周芷若也不敢自诩为汉哀帝,割袍断袖一事未免粗鲁,周芷若温婉而笑,轻盈的吻落在赵敏光洁的额头之上,解开系绳,空余那件染着冷香的里衣伴在赵敏身侧。

周芷若一袭青衫立于床边,心底泛起涟漪,凝望着心上人的模样,直到门外传来静玄的走动声,方才如梦初醒,轻轻叹息了声退出了房间,她知晓,赵敏早已苏醒,自她宽衣时那人紊乱的呼吸是最好的坦诚。

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罢。赵敏不急,周芷若亦不躁。

“来者何人!”明教弟子上前阻拦,静玄上前行礼道:“峨眉掌门率门下弟子前来凭吊白眉鹰王。”

几位明教弟子面面相觑一阵,峨眉掌门周芷若,在明教既是禁忌也是茶余饭后隐晦的谈资,濠州婚礼,张无忌为赵敏弃新教主夫人不顾,毅然离去,尚有许多明教弟子未得见周芷若真容,此番竟在如此情形下得见,不免讶异,静玄喝道:“这便是明教的待客之道?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岂是让尔等当猴戏耍的?”

“对不住!”一位明教弟子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疾步跑回通报,那弟子抱拳道:“有劳周掌门及各位师太,招呼不周,鹰王突然辞世,明教上下难免悲痛,失礼之处希望周掌门见谅。”

“无妨。”周芷若沉着脸,负手往灵堂方向走去,一众弟子慑于周芷若的有言在先,敢怒不敢言,纷纷对明教中人嗤之以鼻。未到灵堂,但见三十余少林僧人被赶出木棚,殷野王披麻戴孝,挥舞着哭丧棒追了出来,架势凶猛难掩憔悴,少林弟子且让且退,狼狈不堪,“秃驴,猫哭耗子假慈悲甚么?!”

周颠更在一旁附和大骂道:“少林秃驴,假仁假义!”

为首的少林僧双手合十,大唱佛号,“阿弥陀佛,方丈听闻鹰王离世,惋惜非常,方才命我等前来拜祭,念经超度,殷施主的心情贫僧能理解,既然施主不愿见到贫僧,那我们即刻离去,还望殷施主及张教主节哀顺变。”

“滚!”殷野王把哭丧棒舞得虎虎生风,几名僧众躲闪不及,僧袍被划开几道口子,三十六名少林僧默然离去,殷野王瘫坐在灵堂门口放声大哭。周颠蹲在他身边急得抓耳挠腮,待周芷若等人走近方才恍然,“周姑娘?”

映入视野的是青色短靴,殷野王缓缓抬头,一副颓败模样,“这不是峨眉周掌门么?有何贵干?”

周颠一跃而起,横过身阻住周芷若去路,“周姑娘,啊,不,周掌门,虽说濠州那事,教主是对不住你,可现在鹰王刚去世,要找教主算账也不急在这时罢?”

“周先生莫不是误会了甚么?”周芷若口吻平静,“芷若此行只是为了吊唁鹰王。”周颠愣在原处,周芷若越过他,长驱直入,“殷前辈,节哀。”

殷野王绷直的身子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小声道:“多谢。”

峨眉派的到来搅乱一池春水,引起灵堂内小声喧哗,杨逍俗务缠身未能及时相迎,不大的木棚里一片窃窃私语。杨逍见张无忌直愣愣地望着周芷若,长叹一声上前恭迎,“周掌门远道而来,未能远迎,实在失礼。”

“杨左使客气,得知鹰王仙逝,实在突然,只能亲自来上一柱清香聊表心意。”此言一出,木棚内更是一阵哗然,未来得及离去的武林人士纷纷交头接耳,周芷若恍若未闻、未见,径自接过明教弟子递上的香火,躬身三拜方才交予那名弟子插入香炉中,杨逍轻声道:“周掌门舟车劳顿,如蒙不弃,可留在此处喝一杯薄酒,让教主一表谢意。”

张无忌轻“啊”了一声,神情尚有些呆滞,跪在蒲团上对周芷若行了谢礼,“杨左使所言极是,周掌门若不嫌弃,便留下,无忌感激不尽。”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自始至终,周芷若目不斜视,有礼有节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转身时,她道:“张教主,请节哀顺变。”

张无忌心头大恸,寂然不语。

酬谢宴并不丰盛,多是些斋菜,连酒也是素的,席间没有相谈甚欢,无论虚情假意,皆是沉痛的样子,张无忌为尽地主之谊,举杯扬声道:“外公白眉鹰王高风亮节,威名远播,生前顶天立地,身后必定早登极乐,在座诸位英雄豪杰有心,前来凭吊,无忌心存感激,往后若是用得到无忌的地方,无忌定当尽心竭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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