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逐渐凝实、朝他涌来的浓郁真气，眉宇间第一次泛起凝重神色。
他是真没有想到、也不知道，道修到了杨开这个境界。
居然可以借天地之力为己用。
这般声势，的确是霸道无双。
陆霄扪心自问，也知道就算他将大道金轮催动到极致、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将身上的穴位全部开启，将体内潜力必出，也绝没有这般强悍的威力。
那……
这就说明道修实力要比武修更加强悍么？
倒也不能这么说。
武道、道修各有长短，不能一概而论。
譬如杨开这一招天地风雷、虽然气势磅礴、大气无双，但是于细微处的破坏力，远没有看着那么难以抵挡。
因为这股真气是他向天地借来的、不能命令它们。
而陆霄体内的每一缕真元气力都是他一点点修炼堆积而来、如臂指使，听凭差遣。
这样以来、在细微处的把控，自然要比杨开来的精细。
……
风雷声中。
陆霄仰天长啸：
“杨真人、好一个天地风雷、此战，陆霄受教了！”
他狷狂长笑：
“我辈武者、上不敬天地神祇、下无畏黄泉鬼魅、自当掌中有天地、弹指为山河。”
“故而，别说杨真人只是借天地风雷之力为号令、便是杨真人当真化作天地风雷，又能奈我何？”
“杨真人当心了、陆霄现在便来破去你那天地风雷之法。”
陆霄长舒口气。
整个人像是腾空而起的电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笔直冲向由杨开以无上道法凝聚的雷云光幕。
这是一个让所有看客都铭记于心的场景——
一道如电身影，悍然无畏的撞入由真气凝聚的雷云光幕、妄图以肉身之躯对抗浩瀚天威。
……
轰然巨响响彻寰宇。
擎天岭上霎时狂风骤起。
接着整个山峰都开始晃动。
一股遮天蔽日的灰尘腾空而起，将整个擎天岭上空彻底遮蔽。
没有人能看清灰尘内部发生了什么。
只能看见立在灰尘边缘的杨真人，脸色瞬间苍白，嘴角有猩红血液流出。
原本温润如玉的皮肤也在这一刻开始迅速萎缩、连乌黑发丝也开始化作灰白。
显然，杨开刚刚强行借用天地真气，已经超过了他能承担的极限，此刻正在受到反噬。
有借有还、是为人之理。
更是大道之理。
即便杨开贵为涅磐境高手，能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但他依然要偿还他借用的天地之力。
杨开自然没有那么多真气来还。
那就只能还自己的性命。
天地不仁、大道无情，便是如此。
方才那骇人听闻的一击，消耗了他三十年的寿命。
正常人，无病无灾可享百年寿命。
但是这百年之限，并不是人类的极限。
踏入先天七境的强者，便将人类潜能开发到极致，添寿百年。
而迈入涅磐境的强者又可以再这两百年之后，再添六十年寿命。
这便是杨开今年年满百岁，看上去却正值壮年的原因。
不过刚刚那一击——天地风雷，起码消耗了他三十年的寿元，这才让他看起来苍老很多。
杨开长舒口气，努力平复心底激荡的气血。
接着，他环顾四周，然后，他和煦声音，传遍整个擎天岭内外，也正式宣告了此战的结果。
“各位……”
“陆居士而立之年，便能有此修为、这般天赋亘古罕见、便是贫道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不过、此战终究是贫道略胜一筹。”
“无量天尊……陆居士，已经死于爆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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