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鲜卑一面,那发号施令的将领也同时将手中的弯刀狠狠劈下,向着汉军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放箭!”。
如倾盆大雨,不期而至。
数之不清的乌黑箭矢在众人头顶飞快的交织成一张密集的遮天大网,如恐怖的蝗虫带着令人恐惧的嗡嗡声响分别向着前方笼罩而去。当双方箭矢都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就像是两拨蝗虫大军开始疯狂的撕咬起来,在并不算太清晰的叮叮当当脆响中,不断有箭矢从空中坠落,倒栽在松软的草地上。
而另外一些没有被波及到的箭矢,则继续在惊人的速度中,带着点点耀眼的寒光,飞快扎进了对方的阵营中。
惨叫声哀嚎声络绎而起,嘶鸣声怒吼声也此起彼伏,合奏起了战争序曲。
有的士兵正飞快的奔驰着,嚎叫着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但冷不防一支夺命箭矢从天而降,毫不留情的穿破身上的甲胄,狠狠的扎进了身体之后,在痛苦的嚎叫声中一头栽倒马下,再也没有起来过。
有的士兵眼疾手快,干净利落的将空中射向自己的箭矢拨落,但奈何胯下的战马并无这般本事,当一支接一支的箭矢穿刺在战马身上之后,战马终于撑不住,凄厉的嘶鸣一声,轰然倒塌在地,将身上的士兵也掀落在地,转瞬间淹没在汹涌的大军之中。
而更多的士兵则是迎着漫天箭雨,继续飞快奔驰着,即使有那么一两支箭矢射中了自己,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还没有突破他们身上甲胄的防御。
双方士兵一边奔驰着穿过箭雨,一边继续从箭囊中抽出弓箭,弯弓搭箭继续射击,希望能够将更多的敌兵射落马下。但双方马速都比较快,仅仅射出两轮箭矢之后,便已经快要短兵相接了。
弓箭失去了作用,双方士兵皆麻利的将长弓或往身上一跨,或往马身上一挂,纷纷擎出自己手中的兵刃,皆不由自主的凶狠嘶吼起来,狰狞的冲向对方阵营之中。
“杀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世代积累下无数仇怨,且在战场上生死相决的战士。
双方士兵都没有任何的犹豫,倾尽全力挥出自己手中的兵刃,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
寒光闪过,一名凶狠的鲜卑骑兵快人一步,侧身躲过一名幽州兵刺过来的马槊之后,手中弯刀飞快劈出,顿时鲜血四溅,正中那幽州兵的脖颈。
“啊~!”,那幽州兵痛苦的嘶吼一声,却并没有立即坠落马下,其歪着脖颈狠狠的夹住了劈进脖颈的弯刀,同时快速的将手中马槊丢掉,抬起双手想要将对面的士兵一起拖落马下,但可惜的是,他的双手来没来得及抬起来,那鲜卑士兵便已经在狰狞一笑中,猛地将弯刀抽了回去。
血液顺着弯刀被拽出,几乎连成了一条红线。那幽州士兵也双眼迅速失去了光彩,目光涣散着从战马上坠落在地。
鲜血,汨汨的从那士兵的伤口流出,并在草原上慢慢的扩散,染红了青草,也染红了大地。
“给我死!”
那鲜卑士兵得意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战绩,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弯刀之后就准备继续自己的丰功伟绩。但冷不防的一杆黝黑的马槊突然从身侧窜出,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声,狠狠的刺破了他身上的皮甲,贯穿尽了他的胸膛。
冰冷疼痛温热酥麻的感觉快速的交替着,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直到一阵天旋地转后,彻底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永夜。
如此一幕,不过是战场上的冰山一角,战争的惨烈,从来就不是言语所能够形容出来的。
厮杀,从未间断。
鲜血,也从未停止。
草原,多了一种更鲜艳的颜色,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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