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郁郁葱葱的松树林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墓，墓虽小，却显得格外整洁，看不见一根杂草的生长，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打理。墓碑前的香还在那里插着，一切看起来都和十年前的一样。恍惚中，非渔竟有了一种她从未离去过的错觉。七八中文^电脑端:m./
非渔的目光落在墓旁的那一丛茂密修长的翠竹上，“这是你栽的？”
“嗯，”温隐青回道，“父亲和祁师叔一直是至交好友，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总是在念叨着祁师叔。我想，他应该也很希望去了阴间也能有祁师叔陪他一起饮酒下棋吧。
可惜的是，祁师叔没有墓，我也没办法将父亲的这个愿望实现了，只好在父亲墓旁栽上一片祁师叔生前最喜欢的竹子，勉强算是聊胜与无了吧。
若是父亲泉下有知，知道我在这件事上如此敷衍，恐怕又要怪我了吧。”
非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师傅的骨灰早已经全部被撒进了汨南江了，他连坟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把温师叔的墓葬在他的旁边。就这样吧，人没有了，栽些竹子代替也是挺好的。”
她蹲下身，一张又一张地撕着手中的钱纸。直到它们累积成了厚厚的一堆，她这才掏出了火石将它们引燃。
明灭的火光映在她的肃穆的脸上，温隐青站在她的后面，并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只有那个背影，一如十年前一般落寞。
“我这次来松山，其实是因为百里希让我来帮他一个忙。”她终于开口道。
“我猜到了，”温隐青似乎并不意外，“他叫你来劝我下山的是吗？”
“嗯，”非渔坦白道，“他和游侠教做了一些交易，游侠教答应为他提供商业上的便利，他则帮游侠教来劝你下山。但他临时有事，所以这个忙便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做这件事？”
“三千两。”
“只有三千两么，”温隐青显得有些意外，“我对游侠教的作用很重要，他们应该会很乐意花大价钱来请百里希劝我才对。按照百里希那个老谋深算的性子，他肯定是借这个机会狠狠敲了游侠教那些人一笔。这个价格，也绝对不止三千两吧。师妹，看来你这次又被诓骗成廉价劳动力了啊。”
“也不算诓骗吧，”非渔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是应该找个机会来见你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好。”
温隐青显得有些惊讶，“你终于想通了吗？”
“不知道，可能还是没想通吧，但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她看着温隐青的眼睛，认真道：“隐青，如果我问你，你会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温隐青与她对视着，看见了一向散漫的她眼睛里罕见的认真与严肃。这一次，他知道，他不能说假话了。而他此时也不想说假话了。因此，只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