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的,权敬梓不应该的。
席南柒现在想,她听懂了席哲话里的意思。
权敬梓这个人,没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她甚至都不知道,权敬梓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自己身边。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席南柒适应了权敬梓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冷漠与毒舌。
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席南柒,以为会像一个野孩子一样没人管教,最终自甘堕落一事无成。可席南柒没有,因为有席老在,她的性子没有长偏,只是她将得到的那些温暖都珍藏起来。
席老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给予她所有爱的人,现在他走了,就像是带走了席南柒的太阳。
她以为自己会不适应权敬梓的出现,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也不会对权敬梓有任何异样感觉。可席南柒不得不承认,她还是习惯了。
就算是被权敬梓气到肺疼,就算他不由分说地插手自己的事,就算他还那样‘欺负’过自己,可席南柒还是得承认,她依恋这种温暖。
一种畸形,看着会觉得安心,拌嘴会觉得舒心,见不到又会下意识去想的温暖。
她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只认识三个月的男人,一个从天而降的四叔,她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依赖,为什么会对他无条件地信赖。
席南柒的一天本该过得格外充实,君亦歌一连做三台手术,她跟在后面耳闻目染也能学到不少。可托权敬梓的福,她在家无事可做,心乱到一发不可收。
江姨进席南柒房间时,没看到人,好不容易找到席南柒,却是在权敬梓的书房。
女子瘦小的身子缩在办公椅上,席南柒双臂屈起环抱双腿,侧脸贴在膝盖,一头如墨长发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素净白皙,只是神情格外落寞。
江姨以为,席南柒是因为不能出去才心情不好,哪里晓得,席南柒是听了那段录音,又跑到权敬梓书房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一人解决不了,就选择闷在这里不出声。
“小姐?”连自己走近都没察觉,江姨不免担心起来。
按席南柒的性子,不至于因为不能出去而生气到现在。可直觉告诉江姨,席南柒现在很不对劲。
出神久了,席南柒在注意到江姨时,眼底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小姐怎么了,怎么跑到少爷的书房来了。”江姨还是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一脸担忧地看着席南柒。
席南柒看着眼前的妇人,江姨是席宅的老人了,爷爷在世时她颇受重用。如果权敬梓和爷爷反目,江姨不应该帮权敬梓的才对。
可发生在她身边的种种,一切细节来看,江姨对权敬梓的态度,俨然不像是只相处过三个月,江姨对权敬梓的恭敬,是打心底的。
所以,江姨是知道权敬梓存在的,对不对?
见席南柒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江姨诧异地摸了摸脸,以为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饿了,江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小……”
“江姨,你认识权敬梓吧。不,应该这样问你,你一早就知道权敬梓的存在对吗。”席南柒发现,就算是问出口,她还是做不到释然,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江姨闻言,整个人却是怔住,错愕掩饰不及,被女子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