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外人面前,一向高高在上,威仪严肃的钟大师,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跪在自己老师的面前,诚惶诚恐。/p
幸好幽无音他们走得快,否则要是看到了这一幕,绝对不是震撼那么简单了。/p
恐怕连他们整个人的心理建设,都要完全崩塌。/p
钟离是何等超然的人物?/p
作为整个沧海帝国,唯一有望在近期跨入四阶的符师,就算那些平日里隐居不出的云海境老怪,都要对他毕恭毕敬。/p
所以,纵观整个沧海帝国,又有谁可以让钟离下跪?/p
但事实就是如此。/p
钟离不光跪了下来,甚至还跪在一个,仅仅灵光境三重的小武者面前。/p
但他跪的,又真的岂是一个小小武者?/p
是符祖樊禹。/p
樊禹似笑非笑地望着钟离,道:“钟大师刚才,不是还不愿意承认吗,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符道已经大错特错了?”/p
说完这话,樊禹脸上笑容更加玩味,心中的火气却是消了许多。/p
他倒是没想到,钟离竟然有如此魄力,在意识到他的不凡之处后,竟然会选择半跪拜谢。/p
钟离苦涩道:“让大师见笑了,我钟离在符道上毫无建树,但好歹还要点面子。若是连这点虚名都没有了,恐怕今后在沧海帝国,只会寸步难行啊。”/p
樊禹不置可否,大袖一甩,道:“好了,起来吧,我这个人,没有让别人和我跪着说话的嗜好。”/p
“是!”/p
钟离闻言,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站起了身来,但仍是双手拢袖,毕恭毕敬的样子。/p
樊禹笑道:“真是稀奇,我一个无名之辈,竟然也会让堂堂钟大师,执如此大礼相待。”/p
钟离闻言,脸色表情更加苦涩,“大师,你就别取笑在下了,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是无名之辈,那我钟离可能就连个屁都不是了。”/p
樊禹闻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愈发让钟离觉得他高深莫测。/p
以钟离的眼界,自然绝不可能想到,樊禹乃是至高天上的符祖转世。/p
此时此刻,他已经将其当作了一位实力高深,却喜欢游戏人间的老怪。/p
虽然樊禹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何种气势,但身为一名符师,钟离站在他面前,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以及自惭形愧之感。/p
这种感觉,就像是不争气的皇子皇孙,见到了自家的开国祖宗那样。/p
尤其是樊禹先前反驳他的那番话,竟是让钟离困守多年的符道瓶颈,有了松动的迹象!/p
这简直让他又惊又喜,又喜又急。/p
钟离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樊禹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不知大师……是来自这片大陆上的哪个国度?到此地来,又有何贵干?”/p
樊禹眉头一皱,“你的话,好像有点多。”/p
“是在下唐突了!”/p
钟离惶恐道:“主要是大师刚才那番话,简直就是当头棒喝,让在下茅塞顿开,所以这才起了仰慕之心,希望能够知晓大师的名讳。”/p
樊禹冷哼一声,道:“本人姓樊,其他的,你就不必多问了。”/p
钟离心头一凛,见樊禹这幅架势,心中的猜测立即又坐实了几分。/p
眼前这少年,至少也是一位五阶以上的符道宗师,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那自己跨入四阶之列,岂不是指日可待?/p
钟离目光火热,道:“原来是樊大师!不知道樊大师,能否再指点在下一番,我愿意尽我之能,来满足大师提出的任何要求!”/p
樊禹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愿意指点你?”/p
“在下与大师无亲无故,之前又得罪大师在先,当然不敢奢望,樊大师就一定愿意指教在下。”/p
钟离姿态更加恭敬,言语之中,却突然涌现出一种坚定的决心。/p
“但钟离一生,别无所求,只求追寻符道的真谛,之前讨好烟雨楼,也不过是为了能获得资源,更进一步罢了!大师,希望你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能帮我一把!”/p
说完这话,本已站起的钟离,又再度向樊禹跪地不起!/p
樊禹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后,目光望向了远处的青山,默然无语。/p
湖面上,微风阵阵。/p
钟离岿然不动。/p
过了很久,樊禹长叹一声,复杂道:“起来吧。”/p
钟离道:“只要樊大师不答应,我就不起来!”/p
樊禹恼道:“叫你起来,就是答应了的意思,你难道这都听不出来?”/p
钟离闻言,大喜过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樊大师,请!”/p
樊禹一摆手,道:“不必了,我赶时间,没功夫和你去别处客套。”/p
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另外,说起来,樊某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p
“樊大师有任何需要,但说无妨!”钟离疑惑道:“只不过,在下实力低微,不知怎样才能帮得到樊大师?”/p
樊禹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你现在看起来,我是什么修为境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