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望着刘白云,与刚才那副桀骜、冷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p
樊禹已拉起王啸云,悠然走到了周牧面前。/p
樊禹笑道:“小家伙,道歉吧。”/p
大堂内,气氛一时变得古怪至极。/p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想好好看看这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得了这么一个教训后,究竟有怎样的反应。/p
只见周牧牙齿紧咬,竟是已有丝丝鲜血渗出,脸上表情更是不断变化,却一直没有开口。/p
樊禹和王啸云也不急,笑容变得更加玩味起来。/p
直到刘白云手中一用力,嘴上再度冷哼了一声。/p
似乎是迫于刘白云的压力,周牧深吸了一口气后,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p
他拱手道:“在下先前多有冒犯,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p
王啸云皱眉道:“这就完了?”/p
樊禹闭上了眼睛,也同样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p
周牧浑身颤抖。/p
片刻之后,他牙齿一咬,似乎终于下了一个恐怖的决心。/p
啪!/p
周牧竟是伸出手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在另一半脸上留下又一道掌印!/p
樊禹有些动容,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p
——周牧这样行事,自然绝非心中所愿,但有如此魄力,却不得不让人感到震惊。/p
这是怎样的城府与心性?/p
樊禹内心深处,已经对这周牧产生了一丝警惕与防备。/p
周牧全然无视周围的目光,强颜欢笑道:“云水城周家周牧,为今日的狂妄无礼之举,为在座的诸位赔不是了!”/p
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p
这周牧,真的是刚才那个目中无人,倨傲狂妄的年轻人?/p
片刻之间,判若两人!/p
但王啸云听到这话后,却根本想都没有多想,而是直接得意地笑了起来。/p
他本就是个神经大条的莽人。/p
王啸云笑道:“好说,好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p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大快人心,体内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之感。/p
所以他根本注意到,一股隐晦的怨毒与杀意,在周牧眼神深处一闪而逝。/p
这怨毒和杀意,隐藏得极深极深,不仅王啸云没有注意到,甚至在场的十几个人当中,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p
但却逃不过樊禹的眼睛。/p
樊禹表面不动神色,也同样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就这样揭过去吧。”/p
听到这话,周牧竟也大笑起来,“多谢樊家主宽宏大量!”/p
刘白云也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不然就算樊家主和阳二哥饶了你,老夫也绝饶不了你!”/p
他突然扭头,对樊阳道:“对了,二哥,你当初不是挨了魔腾那老魔一掌,回到家后就匆匆坐化了吗,为什么……”/p
樊阳也哈哈大笑起来:“不急不急,不如咱们哥俩找个地方,弄一壶小酒,再容我给你娓娓道来。”/p
刘白云笑道:“那感情好,既然如此,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吧。”/p
说完这话,樊阳便和刘白云直接离开了大堂,没有丝毫拖泥带水。/p
只不过临走之前,刘白云仍是不忘回头对周牧来了一句。/p
他冷冷道:“不要忘了你此行来临渊城的正事!”/p
周牧打了个激灵,自然只敢抱拳称是。/p
事已至此,樊礼和王啸云等人也各自找了个理由,匆匆告退。/p
眨眼之间,偌大的厅堂之内,便只剩下了樊禹和周牧二人。/p
樊禹落座于主位,眉头一挑,道:“坐。”/p
周牧笑了笑,竟然真的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p
也不知他真是被樊禹挫尽了所有锐气,还是心中另有想法。/p
樊禹也不在乎,淡淡道:“听说,你来这里是有事找我?”/p
周牧道:“不错,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向樊家主询问一番,关于我兄长周思的事情。”/p
樊禹心头一动,却仍是平静道:“周思?之前那个帝国使者?他的事情,临渊城内很多人知道,你又何必前来问我。”/p
周牧笑道:“我一进城,便从大家口中得知,樊家主如今才是临渊城真正的话事人,我自然应该来找你才对。”/p
周牧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种恭维和谄媚之色,与刚才的姿态完全判若两人。/p
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万分。/p
似乎之前在厅堂内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p
只不过,这笑容落在樊禹眼中,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意味在里头。/p
樊禹在心中冷笑道:“此人倒是有些城府,但还是太嫩了一些。虽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你若算计到我樊禹头上,有你后悔的时候!”/p
周牧继续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一个月前,兄长周思奉帝国之命,前来临渊城主持大比预选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