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死乔澈白的元凶面前,他能做到平静相对已是不易,黑眸深埋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欲望。
陈椿听他进来了,像植物人似的一动没动,江凌寒察觉她在笑,唇边气息拂动着发丝。
他墨眸里一片冰冷,右拳慢慢收紧:“死到临头神志不清了?”
陈椿却无动于衷,那可怖的笑声慢慢扩大,身体跟着整张椅子都在来回晃动,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监狱。
门外,顾如焰默默看着这一切,手里的烟快被掐碎。
小警员被那尖锐拉长的笑声吓到,颤巍巍问:“顾局长,就让江总这样见她真的好吗?江总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啊……”
“这事拖不得,他必须要面对决定的。”
顾如焰狠狠吸了口烟,发泄似的咬着烟屁股,“真他妈是造化弄人!那个毒妇在动手前就料到会有今天,留了最后一手!”
江凌寒平静地等她笑完,直勾勾与她对视,“你有什么信要交给我?”
陈椿笑完擦了把眼角的泪,顺便把头发拨开,猩红的眼睛望着他:“江凌寒啊,江凌寒,你事业成功到现在,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他不知道她是故意嘲讽还是另有深意,神情心智未被扰乱,平静如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耐着性子等她说完,看她还有什么招。
“你,为了乔子矜,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抛弃我的女儿,甚至还出言威胁我跟我丈夫。”陈椿盯着他,讽刺地笑,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直没对乔子矜下狠手,最狠也不过让她签一个与你分手的协议,还被你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段话用尽了全部力气,“我心疼女儿,不想让她再被你羞辱,一度想让凝凝放弃你,也不再管乔子矜的事,可她倒好,反而欺负到凝凝头上,一锅沸水泼得她烫伤住院,而你!竟然还庇护那个凶手!”
陈椿情绪起伏不定,尤其在谈及女儿时,整个人都快拍案而起。
相较之下,与她对峙的男人如一潭死水,始终淡淡的没动静。
等她说完,他才徐徐开口:“这件事警方早已给了你结案报告,水是蒋凝自己泼的,锅上有她的指纹。”
陈椿冷笑:“你放屁!凝凝从小最爱惜就是她的脸,傻子才会自己泼自己!你跟警局局长有关系,案子想怎么结就怎么结,人命在你眼里算个屁!”
江凌寒抿着薄唇,被她指着鼻子骂也看不出情绪波动,“你特地让顾如焰来找我,就为聊这些。”
陈椿想起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笑了。她缓缓把椅子拉近,与男人深黑的双眸对视。
“我炸了甲板,淹死乔子矜的弟弟,算是给凝凝报了仇,警局不能判我死罪。”
江凌寒也毫无惧色地笑:“痴心妄想的话,等你死后在梦里可以慢慢说。”
陈椿大笑两声,“江凌寒,你杀不死我的。”
她丢下一封拆过的信到男人面前,得意地挑眉:“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