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怕他?
他正要找林毫,让他去查薄矜一在哪家医院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黑眸落在乔子矜跳动的名字上,他稳住气息,松了下领带,接听电话。
“是你让顾如焰来的?”一接通,她迫不及待咬牙质问。
江凌寒眸光淡淡垂拢,手指触在冰凉的桌面上,“在哪家医院,我过来。”
乔子矜在医院的厕所里,心里有气,红着眼睛狠狠问:“你来干什么?看看他被打成什么样吗?江凌寒,你口口声声说相信我,背地里找顾如焰动手?他警队出身,你有没有想过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她的话一句句十分刺心,薄矜一受了伤,她都快哭出来,不惜用言语攻击他,来保护另一个男人。
男人心底冷冷地笑,抿着的薄唇松开,身形倚着墙壁。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人?”
他语气冷下来,语调缓慢而折磨,仔细听有颤意,“那么多天,我动过他一下没有?我真想动他,你现在还能在他身边?”
乔子矜握着手机一抖,望着镜中惨白的脸。
看到顾如焰打人,她混乱的脑子里,第一念头的确是江凌寒动的手。
她曾经听说他是怎么处置蒋凝的劈腿对象的,那个舞蹈团团长,他把那人整个家庭毁了,手脚折断,扔到荒村野外让其自生自灭。
只见过他温柔面的她,也是在那一刻知道他狠起来有多残忍。
她跟薄矜一什么也没有,但在江凌寒看来未必,他已经多次表现出不快。不难想象他会对薄矜一下手。
江凌寒察觉到女人惨淡的呼吸声。
他忽然心生出一片悲凉,她在怕他?
她敢在他开视频会时挠他痒痒,敢在饭菜里放他最讨厌的香菜,敢骑在他身上抓他的脸,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却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一刻,他终于察觉到她悄无声息的疏远。
他不怕薄矜一的介入,也不怕蒋凝的阻隔,但心与心的远离是无法挽救的。
他压下心头急躁,努力定神,耐着性子说:“有话就说,在忌讳什么,害怕我对你动手?”
他后半句笑着说的,满满讽刺。
他们曾经能谈天论地,她什么都告诉他,会捧着仰起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跟他说话,一会儿埋怨公司太忙,一会儿说起哪家店出了新奶茶。
他不是全都能听明白,但总是微笑着安静听,努力想走进她干净的一方小世界里。
现在,她什么都不跟他说,怕他,怯他,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质问。
他心有多难受,却无法诉说,还要压抑着脾气好言好语。
乔子矜意识被他的话拉回,轻声说,“如果是顾如焰擅自动的手,那我跟你道歉。”
“有人进来,我先挂了。”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男人逡冷的面庞削薄,沉浸在阴影里,握着手机的手迟迟没落下。
挂了电话,她急着去照顾另一个男人。
不透光的屋内,弥漫浓浓的阴郁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