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一无奈被气笑,“你要觉得没事可以不请,反正什么时候烧退,什么时候见你父亲。”
傻女人,他疼惜她身体给她放假,她还反而心里过意不去了。
乔子矜立刻闭上眼,躺在床上对他双手合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夜色深重,江家门口,停着辆红色跑车。卢七月在车里抽完一整根烟,才犹豫着下车。
敲开房门,开门的是倪枝,她穿着丝质睡衣,素面十分憔悴。
倪枝跟她认识也有数十年了,当年美艳盛人的倪枝也已是风华不再。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岁交给了江苏秦,像古时悲哀的嫔妃,用尽手段留在帝王身边,却从没得到过他的真心。
倪枝,卢七月,林婳,谁不是爱江苏秦爱到能交命。
唯一的赢家是林婳,她得到了江苏秦的心,但同样,如今下场最悲惨的也是她。
倪枝见到她,眼里流露出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找他有点事。”卢七月看向灯火通明的屋内,佣人在收拾着碗筷残羹,看起来像刚办过家宴。
“有什么事吗?”倪枝犹豫着横在门口。
就算对江苏秦再失望,毕竟是自己丈夫,倪枝还没心大到放一个爱慕自己丈夫的女人进门。
卢七月却笑着横身进来,像进入自己家似的换鞋:“有私事要聊。”
“喂,我没说让你进来……”
正巧江苏秦从楼上下来,见到卢七月时肃穆的眼神微微一厉。
他还沉浸在江凌寒今晚忤逆他的愤怒中,脸色低沉。
“有点事要说,方便吗?”卢七月立在玄关处,拎着自己高跟鞋晃了晃,眼神别有深意。
江苏秦皱着视线,掠过倪枝苍白的脸,视若无睹,折身往楼上走:“上来。”
卢七月跟过去,随着男人的步伐走。
倪枝留在玄关口,盯着开着的房门发呆,许久,嘴角溢出一声冷笑。
他江苏秦跟那女人要说什么?能说什么,从不会告诉她。
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她清楚但不点明,当一个乖巧的妻子是她本分,但唯有在连清的事上她无法让步。
她眼神转向二楼,或许,她可以求卢七月救救连清。
旧时代书房,烛光微晃,悠悠茶香。
卢七月关上房门,后背贴在门板上,站在黑暗里看着男人走到落地窗前,关上绛紫色的窗帘。
看着他亦步亦趋的身形,偶尔需要拄着拐棍行走,卢七月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无端的酸涩和悲伤。
二十年过去,他老了,她见过他最年轻最英俊的时候。
从他最年轻到如今步入中年,她都没能得到过他的心。
“还是红茶?”江苏秦敲了敲桌上精致的金水壶,问她。
“嗯。”
卢七月心尖掠过丝酸涩。她其实不喜欢喝红茶,只是因为林婳爱喝,她也学着喝,处处想模仿她的痕迹,从而让江苏秦记住自己。
江苏秦叼上烟斗,缓缓给她倒了杯茶,“说吧,江凌寒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