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毫第一次直呼江苏秦的名字，可见他心底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最高值。
“但这里其实就是一座空壳！江苏秦是故意让看守变得薄弱，故意让江总派我们闯进来！让心里升到最大值的希望一下落空。”
他要让江凌寒真切地体会那种刀口剜过心脏的感觉，要再次清清楚楚地告诉江凌寒，他妈已经死得透透的了，那埋在江家后花园的骨灰，就是他妈的无疑。
手下气得把帽子扔在地上，狠狠地跺脚。
闹了半天，他们畏首畏尾了那么久，紧张得心脏都快吐出来了，其实就被人给当猴似的耍了一通？
“我就不明白江苏秦是闲的慌吗？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是觉得玩弄人的感情、看人笑话很有成就感么？他的心理还能再扭曲一点吗？”
他的话让林毫的思绪从愤怒中拉回了些。
是啊，江苏秦费尽心思，耗斥巨资建这么一座疗养院，就只是为了看江凌寒的笑话，给他不孝离家的惩罚？
这对江苏秦来说，未免成本也太高了。
林毫眼瞳闪过一丝厉色：“莫非他是想动摇江总的军心？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江总肯定低落到谷底，不知道要花上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再加上江总又不在国内，此刻的圣曜集团是最为薄弱的！”
手下惊得呼吸一抖，他不像林毫那样清楚江家与江总的恩怨，同样不理解江苏秦为什么非要做到残杀儿子公司的这一步，“这……太夸张了吧？”
林毫淡淡嗤笑了两声，摘下蓝牙耳机的手垂落：“夸张么？商界利益场的世界，就无异于非洲大草原的生态圈，为了一块肉争夺到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场景，你还见得少了吗？”
尤其是，圣曜作为商界的龙头企业，坐拥金字塔顶尖的所有利益和荣耀，底下多少人虎视眈眈等着取而代之呢，当然也包括江苏秦。
林毫紧急地转过身，惋叹了一声，拍拍手下的肩膀：“我先回公司了，你继续联系江总，通知他尽快回来。”
乔子衿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站在寒风里快2o分钟，纹丝不动，他脸上身上都沾满了纷飞的冰霜，如同一座冰雕伫立在那，神情沉峻如冰。
乔子衿起身开门出去，径直地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的套房，她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着：“江凌寒，你开门！”
她声音有点发抖，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担心他精神打击太大，会忍不住想从阳台跳下去。
屋内半点回应的声音都没有，乔子衿用力地拍到手掌都红肿了，越想越害怕，呼喊他的声音也变得尖锐：“江凌寒，你开门！你在里面干什么！”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脚步声，乔子衿仓皇的表情终于被笑容替代，她不顾手掌的疼痛，加重了拍打：“是我！你开门！”
房门被拉开时，乔子衿望着他怔愣了一瞬。
男人身上浴袍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套风衣，他面色沉寂如一团死灰，眼睛里甚至看不到任何光芒，发丝上还沾附着没擦干净的雪花。
他便是这样静静伫立在门口，没开灯的客厅在他身后渲染成一片浓墨色的背景。
乔子衿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点害怕。
她喉咙更了更，然后十分小心地唤着他的名字：“你……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