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梅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她斜了孙氏一眼,心里想着婆婆倒是为宁七音的回门礼眉开眼笑,而自己回门那天宁家好像也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
孙氏笑着向宁七音道:“陆老夫人未免太客气,我也为她备了些东西,等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宁七音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末位的宁玲珑,又向孙氏笑道:“玲珑今日也给母亲和祖母带了礼品来。”
宁玲珑本来想着将送礼的事混过去,反正大家都关注着宁七音和陆景朝,并没人注意她,等找到机会她就去孙氏面前哭一场,回忆一番母女情,不管能不能捞点东西,至少先挽回些情分。
可宁七音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便纷纷聚到了她身上,宁玲珑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略准备了几样东西孝敬祖母和父母亲的,待会儿我让人送过来。”
这话一说出口,宁玲珑便知自己那几样东西是保不住了,一面暗暗心疼一面又对宁七音恨之入骨起来。
夏若梅显然不满意宁玲珑的回答:“何必还要‘待会儿’呢?现在拿上来吧!听说陆国公府藏尽天下奇珍异宝,你拿出来也给我们开开眼界!”
宁玲珑脸上红了起来,却仍是硬撑着笑道:“方才姐……”
她顿了一下又改口:“方才的奇珍异宝大家已经见识过了,我在陆府人卑位低,又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竭尽所有尽一片孝心罢了!”
说完这话,宁玲珑倒理直气壮起来,她承认她没宁七音那样大的手笔,可她拿出的几乎是她的全部,这足够孝顺了吧?宁七音带的再多又怎样,对陆景朝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想到这里,宁玲珑又暗自埋怨陆见洺不争气,这么多年竟没有自己的产业,他名下的铺子田地都在陆夫人手里攥着,宁玲珑一个妾室根本没办法开口要。
宁正辉听了宁玲珑的话心疼不已,从前宁玲珑也是见过世面的,如今来孝敬家里人都要倾尽所有了!
夏若梅却是冷哼一声:“你自己作到如今这步田地,又能怪得了谁?与其抱怨自己困顿,倒不如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事!”
夏若梅虽然平日里不讲理,这话却说得一字不差,倒把孙氏和老夫人心里才对宁玲珑起的那点子怜悯全都打消了。
夏若梅坚持要看看宁玲珑“孝敬”的礼品,宁玲珑也只得让人拿了上来,跟宁七音的自然是没法比,可也不至于拿不出手就是了。
尤其是从陆见洺那里搜刮来的字画,听说是昆仑道人的真迹,是稀世名品,比那些吃了就没的补品不知道强多少倍。
宁玲珑最后才将那字画拿出来,呈到宁国公面前:“父亲,您爱收藏字画,我便一直留意寻着,不想找到这么一幅宝贝!”
宁国公果然十分感兴趣,站起身凑上前细细端看一番,又从宁玲珑手中接过来,口中不断称赞道:“这幅真迹我只听说过没有见过,听闻这幅山水更见昆仑道人的风骨,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夸完画又夸宁玲珑:“从前看你只爱说说笑笑,不想心中也是风雅的,到底是在公府里长大的姑娘,底蕴到底是深厚的!”
众人闻言也都凑过去看那字画,夏若梅撇撇嘴低声咕哝:“谁家还没几幅真迹,有什么了不起。”
宁七音和陆景朝坐着没有动,宁七音想着宁玲珑这次回家也真是下了本,给老夫人和孙氏带了补品不算,还投其所好地送了宁国公一幅真迹。
陆景朝只远远地向那画上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身旁的宁七音。
宁七音觉到陆景朝神色有异,不由轻声问道:“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