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在地上坐起来,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转过身去,将他驮在背上,然后起身向外跑去。刚走到路口一辆板的就窜了出来,司机张口就说,“哎!我送你们过去吧?”
那语气诚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学雷锋呢。
“到五院多少钱?”我喘着粗气问道。
“五块。”
“平常不都是三块吗?”
“也就我好心,换个人十块也不拉你们。”
我知道所有的司机都是一样的嘴脸,况且我急着去医院,所以就不再跟他掰扯,把凤栖梧放进车厢后,我也跟着上了车。轻蔑的说了句,“走吧。”
在医院折腾了一下午。其实检查什么的倒也挺快,只是排队特别浪费时间。要不是几个好心人的礼让,还且忙活呢。
好在凤栖梧只是有几处肌肉挫伤,骨头什么的并无大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检查完之后它竟然可以自己行走了,而且比我走的都好,以至于我都没有理由送他回住处了。
我在背他下楼去拍x光的时候扭到了左脚。当时只是用冷水冲洗了一下,事后发现脚并没有肿胀的迹象,只是稍微有些疼而已,就没当回事。
回来的路上忽然就疼的厉害了,所以晚自习的时候就只能单脚跳着去了。这倒打消了班主任对我请假去医院的怀疑。
我刚一坐到座位上,同桌就问开了,“你的脚没事吧?”我还不及张口,耳朵就沦陷了。
“这可不是儿戏啊,得全身都检查一遍才行。”“我妈是医生,回家我帮你问问。”“这些是我下午做的课堂笔记,你手没事吧?要不我帮你誊吧?”……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关怀有加的说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停下来。那一刻之前我从未觉得上课的铃声是如此美妙。
这并非是因为我认为他们是在惺惺作态,恰恰相反,我知道他们大都是真诚的,因为同情弱者本就是人的天性,但接受却不是。
对于接受,大多时候我们都手握主动权,然而说到接收却恰恰相反,虽然二者只有些朦胧的差别。
两天后我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并没有写寄信人及其地址不过邮戳来自城东邮局,看到城东邮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它旁边的远大照相馆,不知道它那里洗照片现在还免费加膜吗?
平日里自然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邮戳的,可能是写信人的故意隐藏引发了我的求知欲吧。收信一栏是用仿宋体书写的。
信的内容用的也是仿宋字体:你能想到港务局揍你的人是钱铎指使的吗?虽然就只有一句话,但须臾之后我信了。就像有些事情非要有人提醒你一下,才会恍然大悟。
不由得我不信的是钱铎承认了,而且是那样的理直气壮,在他的出租屋里,就当着上次我们没有打成的篮球的面。
“哥,我真不知道是谁跟你有这么大仇,竟然愿意出一千块钱找人来修理你。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又没办法把出钱的人揪出来。既然你注定要挨一顿揍,那这一千块为什么不能由我来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