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他貌似记得,初见时,瑞王也是这般唤她的。
“那个,我给自己取的小名,王爷您不用记挂。”顾倾呵呵两声。
“出去鬼混的小名?嗯?”蓦染也不知为何,心中一阵窝火,“是哪两个字?”
“照顾的顾,倾城的……”倾。
“呀,不是义无反顾的顾,倾尽天下的倾吗?”城宜一脸笑意打断她的话,当初她可是这般介绍自己的,那口气,那架势,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子我有钱我有势的俗气!
“老鳖四——你什么意思!”顾倾一遇上他本来就不怎么高兴,上回琉璃翡翠盏的账都还没算呢!
“王妃这几日学的规矩怕是还不够严谨,赵嬷嬷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那声老鳖四从顾倾嘴里蹦出来,最难堪的不是城宜,而是蓦染,虽说他已六年未回京都,军中亦是一群无甚礼教的军将,但是十几年的皇家礼教还是根深蒂固的,那深入骨髓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王爷,妾身错了,可是您也不能指望瘦子一口就吃成胖子吧,我现在就去学规矩,您别打我。”顾倾不禁缩了缩脖子,她还真是被赵嬷嬷打怕了,生怕蓦染一个不高兴,让赵嬷嬷也赏她几鞭子!
蓦染眉目微蹙,在她心中,他就是这般残暴?亦也不过刚回来那会儿赏了她二十板子罢了,他何时对她动过手,昨夜从庄子回来,他还特意吩咐莫管家,交待宫里来的几个嬷嬷,不可再在王妃身上多添一道新伤。不让她知晓,只是怕她没了顾忌,不再肯学规矩。
显然,亲自调教一个媳妇儿,比起娶一个现成调教好的贤妻,不是一点半点的难。
“你说,她真的是宰相府的嫡小姐?不是微生则那老匹夫随便找来搪塞你的?”城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小背影,不禁感慨,话说都九岁了,怎么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蓦染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倒希望她不是。”他也曾怀疑,所以派人去查过,可惜,她就是那老匹夫的女儿。
“你后日便去漠北了,就把她留在王府,妥当?”虽然吧,他也挺喜欢这小顾倾,只是这种喜欢也仅限于,她不是瑞王府的王妃爱妾,若把她娶回去,谁受得了?
“有何不妥?前时都以为我已死,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而今,你当真以为她还能似从前一般任性?”蓦染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
“不过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会将她处置了,哪怕不将她……嗯……”说着,城宜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道:“也会将她赶出王府去,谁能想得到,九弟你竟然不仅没为难她,还为她铺了后路,既是把琉璃翡翠盏给我,还把你府上的葡萄酒运到宫里,可不就是暗里让我和皇上多照顾着,你可当真上心了?”
“不娶都娶了,我还能如何?”蓦染叹道,原也是想将她赶出府去的,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主意的,他也不甚记得了。